“你也配和我爭風頭!”
含釧眼神太過懾人,張霽娘不敢貿然靠近,只能靠在一棵大樹旁,瞇眼呲牙說話,“你害我嫁不得四皇子!你害我被全京城嘲笑!你害我受了好大的侮辱!你以為就這么算了!”
張霽娘手握得緊緊的,眼神好似能噴出火來,“祖母派出的人,還沒進東堂子胡同就被斬殺殆盡!你好好地躲在曹家,以為從此以后百事無憂,萬事大吉了嗎!我呸!你想得美!你是個什么賤人?!別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
含釧肩頭被那老嬤嬤狠狠摁住,整個人深陷在水塘邊的泥沙里,拔不出去。
只能抬頭,眼神死死盯著張霽娘。
張霽娘眼看含釧衣裙全都沾染上了濕噠噠的泥沙,整個人顯得狼狽臟亂,一下子笑出聲,斜昵了含釧,“你漂亮呀!你好看呀!你仗著曹家的勢欺負人呀!曹家護得了你一時,還能護得了你一世!?這不,就被我逮著了你獨個兒的時候了嗎?”
含釧猛地甩頭,想將嘴里的布條甩出去,后腦勺卻挨了那老嬤嬤狠狠一扇!
張霽娘笑得更厲害了,目光就像在看一只吊在懸崖上的老鼠,“你以為你得罪了我,能落得個什么好?”
被死死摁住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好怕的?
張霽娘心頭一松,笑瞇瞇地往前走了兩步,輕輕蹲下身,與含釧雙目直視。
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含釧光潔的膚容、大大的亮亮的眼睛、挺翹的鼻頭和殷紅的嘴唇...
這個賤人,便是這個時候,樣貌都這樣好看!
張霽娘心頭頓生出一股無名火,伸出手狠狠揪住了含釧的耳朵,死命朝下擰!
又覺不夠,獰笑著掐住含釧的臉,指甲惡狠狠地掐進了肉里,張霽娘低頭沖含釧紅得發紫的耳朵,笑瞇瞇地說話,“上一個,得罪了我的賤人,被我溺到護城河里,我將她的頭摁到了水里,每數到一二三,又將那頭扯上來...如此循環往復十來次,那小賤人就暈過去了!”
含釧臉上劇痛。
張氏的指甲掐進肉里,就像一把利刃在割肉。
還不夠近...
含釧手被綁在身后,正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挪動著手里的刻花刀。
含釧犀利凜冽的眼神,逗笑了張霽娘。
張霽娘再往前挪動了一步,心神大好,笑著再道,“后來,我就趁著夜色將那賤人扔進了護城河,再讓護衛給她撈出來,渾身濕漉漉的,衣裳裙衫全都緊緊貼在她的身體上!胸、腿、腰...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小賤人要獻媚,我便讓她獻個夠!我將她渾身濕透地放在了護城河邊,第二日一早,她被人發現還活著...可你猜怎么著?”
含釧低了低頭。
正講到如此精彩的地方,怎能不看著她!
張霽娘急了,再往前挪了半步,一把扯住含釧的頭發往上提,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結果,那小賤人自己受不住流言蜚語,上吊了!”
一個小姑娘,衣裳被打濕透了,仍在護城河邊,被來來往往的千百人都看光了身體...
含釧聽說過此事,可再聽張霽娘講,心頭泛起的惡心強烈得險些讓她吐出來。
“如今,眼下有水,外院有那么多男人...”張霽娘笑得好似聽見了許多不得了的好事,“只要將你的外衫扒掉——你這個出身低賤的表-子,本也不配穿香云紗!再如法炮制,將你溺暈過去,沉到水里。若是你大難不死,活著浮在水面上,外院角樓里的那些個書生全都能看見你濕透的身體!”
張霽娘越靠越近,口中吐出的熱氣掃在含釧的耳垂上。
含釧抬起頭看向得意洋洋的張霽娘。
目光恍惚中,總覺得夢里那個湊在她耳邊說話的張氏與眼前這個心如蛇蝎的張霽娘,經歷了二十年,面貌與神色正一點一點重合。
許是因為張霽娘講得正歡,肩頭的力度也減小了許多!
就是現在!
含釧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把將嘴里的布條扯出,猛地將那老嬤嬤一把撞翻在地,手中緊握的刻花刀終于派上了用場——趁張霽娘還未反應過來,含釧一把將她死死拽了過來,刻花刀精確無誤地緊緊貼住她那微微聳動的喉嚨!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