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聞笑笑,道:“叫我張千便是。”
“張郎君,”周世文點了點頭,道:“既然令父也在肅毅伯世子手底下做事,我們也算有緣。
我不知曉張郎君方才在外頭聽到了多少,我便從頭說起罷。
六天前,謝丞相謝興勾結擔任南軍衛尉的王令旭發動兵變,還一把火燒了永安殿,把永安殿里的翊王殿下和太后娘娘一并燒死了。
晉王殿下立刻召集舞陽侯率領的南軍趕去討伐逆賊,舞陽侯手上有五萬兵馬,王令旭和謝興當時可以調度的兵馬只有兩萬,眼看著就要戰敗,那兩個逆賊竟然突然撤退,在精兵護衛下逃出了潯陽,一直逃到了漓河以南!
漓河以南好幾個州的城守都是謝興的人,謝興跟他們匯合后,趁晉王殿下在潯陽抽不開身,占領了漓河以南的六個州。
誰知道,就在這時,那些胡人仿佛野狗聞到了腥臭味,竟然開始領兵南下。
今天我聽說,故人已是打到了永州,消息傳遞過來都要幾天功夫,誰知道現在那些胡人打到哪里了!”
周世文說著說著,忍不住狠狠一敲桌子,一臉憤恨地咬了咬牙。
呂聞卻是眉頭微皺。
永州位于大楚西南邊,跟漓河之間還有八個州。
如周世文所說,胡人打到永州已是幾天前的消息了,如果他們一直全速前進,那用不了幾天,就能打到漓河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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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文的思維雖然已是比一般人要縝密,但到底從沒有上過戰場,對軍事方面的靈敏度不及呂聞。
方才在外面,他聽到周世文說胡人趁虛而入時,心里便已有了淡淡的懷疑,此時心里的懷疑更甚。
要從胡人的地方打到永州,便是一路勢如破竹,也需要好幾天。
而從潯陽兵變到現在,也不過是過了六天。
更別提,出戰前還需要做各項準備,如果胡人內部不是早就知道潯陽會亂,提前做了準備,又怎么可能那么剛好掐準時機攻打進來。
大楚內部,只怕有人在跟胡人勾結!
只是,會是誰?
周世文平復了一下心情,看向呂聞道:“晉王殿下是三天前登基為帝的,那時候胡人那邊的戰況還沒那么危急,圣上命宋國公為主帥,率領十萬兵馬討伐謝興。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后來胡人越來越肆無忌憚,都快打到漓河邊上了。
圣上那邊竟還遲遲沒有行動,直到今天早上,才傳來消息,說圣上欽點肅毅伯世子為主帥,立刻率領五萬兵馬迎擊胡人。
五萬兵馬……五萬兵馬!胡人本便是成長于馬背上的民族,在胡人的部落,連小孩都會騎馬射箭,胡人的士兵更是一個賽一個驍勇善戰,這是大楚的兵遠遠比不上的!
聽說這回,胡人集結了六萬兵馬,立誓要一舉攻破潯陽,把大楚的百姓踩在腳下。
胡人的六萬兵馬,我們大楚十萬兵馬都不一定打得過,更別提區區五萬兵馬了!
我不明白圣上為什么要做這樣的決定,謝興雖然占領了漓河以南的六個州,但他兵力有限,短時間內無法翻出什么風浪來。
如今怎么看,都是胡人那邊的戰況更危急,為什么圣上偏偏把大部隊派去了謝興那邊?!難道他就忍心看咱們大楚的百姓被外族人踐踏嗎?”
周世文越說越激憤,呂聞也臉色凝重。
這一點,他倒是知道為什么。
主公說過,晉王本便不是什么心胸寬廣的人,而且,還特別自豪于自己身上的皇家血統。
皇家曾經被謝興那般踐踏利用,他早已恨他恨得牙癢癢,如今有了機會,又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