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儒要掛了。
自己也要變成怪誕了。
“你聽的懂嗎?”陌龍勝撫了撫自己的長須,好奇地看著他。
文東來想起地球上的一個儒家典故——月映萬川、理一分殊。
他心中已有思量,歉然笑道:“小子愚昧,認為先生的話如高懸月霞,照耀萬川,一萬座山川有一萬道月霞之影,各有千秋之色;您的學問是大儒道理,我能理解的只有萬分之一。”
這些都是我媽教我的。
部分儒生聽了文東來的話,陷入自己的沉思,俱是覺得他雖然在拍馬屁,但說的非常的妙。
陌龍勝眼中一亮,顯然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稍稍改善了對文東來的看法。
一個不通儒義的無儒之徒,竟然能說出這番道理,能夠當得起陌龍勝一個微笑。
陌龍勝微微一笑,盡顯大儒風度,也寬恕了文東來的無禮行為。
繼而笑問:“孺子可教,那你想請教我什么問題?”
文東來環顧左右,面露尷尬之色,眼中有詢問的意味。
陌龍勝心中一動,招呼弟子們自己學習,將他喚到一旁說話。
“你說吧。”
文東來想要直言,可又怕說出儒怪誕三個字,這老先生也許會斬了自己。
所以他委婉地問道:“陌先生,我昨夜做了個噩夢,我見到一間殘破的房子,房壁如肌肉紋理,門楣上寫有一個儒字,鮮血從儒字上向下滴落,房屋搖搖欲墜,這是何解?”
陌龍勝一掌摁在文東來的眉心上,微微閉目,似在養神。
良久才睜開眼睛,嘆道:“這是你的儒府,天力不濟,已開始崩塌,可惜一個好苗子了。”
轉瞬一想,自己剛才竟然看錯了,還以為他是個無儒之徒。
文東來當然不知道什么是天力,他只是苦笑道:“我還未曾開啟天人感應,更未通過府考,尚未凝鑄過儒府,怎么可能會招致儒府崩塌,陌先生,你幫我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了?”
陌龍勝聞言一驚,奪口而出:“你竟沒有開啟天人感應?”
他本以為文東來是少年天才,如此弱冠之齡就凝鑄了儒府,只是天力不濟導致儒府崩塌,才有些可惜。
誰曾想文東來竟沒有開啟天人感應。怎么會這樣?
他迅速轉身,遙望蒼天,躬身一拜,一道儒明光從眼中射向蒼穹,口中念叨:“大道之行,天下為公,我本是人,何必問神…數問蒼天…”
“哇,老師竟然在問天。”
“這是儒數藝,好厲害。”
一旁的弟子見了,興奮地叫了起來,言語中掩不住深深的崇拜之情。
可轉眼又開始羨慕、甚至嫉妒文東來,竟然能引得陌龍勝不惜搬用天力,向天問道。
文東來也被他這一手玩的一驚一乍。
很快,陌龍勝面色一陣潮紅,微微喘上一口氣,瞥眼瞧了文東來一眼,眼中的神色卻被驚懼和憤怒代替。
前后判若兩人。
“怎么了,陌老師?”文東來縮了縮脖子,因為陌龍勝的目光太有殺傷力了。
陌龍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的確沒有開啟天人感應,因為你擅自背圣祭天,掠奪天力,強行以天力凝鑄儒府,心性不強,才致儒府崩塌,也傷了自己的儒,你是咎由自取。”
說完,又兀自補充一句:“你距離成為儒怪誕只剩不到三個時辰。”
“背圣祭天?”文東來倏爾一驚。
人祭天,天必殺。
“陌老師,我不明白您話中的意思。”文東來迷茫起來。
“請離開吧,苦儒齋不歡迎你。”陌龍勝長身而起,面色陡然變化,眼閃寒光,頭上的發髻無風亂舞,下達了冰冷的逐客令。
“陌老師,請你告訴我。”文東來需要知道答案。
“滾。”陌龍勝吼了出來,目光冰冷決絕,不容任何質疑。
文東來一驚,心里徹底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