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傳到了張新柔的耳朵里,把張新柔給逗樂了,她捂著肚子笑了一場,譏諷道:“她也太沒用了,本宮原指望著她能從王氏那個賤人那里分寵,她好歹也是一個標致的美人兒啊,長久的不在皇上面前出現,突然打扮起來,應該有效的呀。”
一旁的穆美人與華充儀附和著點頭。
華充儀輕笑一聲,“估計是太笨了,大皇子也呆呆的,母子倆都一個德性,皇上已經對她徹底沒了興趣。”
張新柔走到華充儀跟前,用手戳了一下華充儀懷中,不滿一歲的公主孟清漪的臉蛋,輕笑一聲,“瞧清漪這雙眼睛,跟會說話似的,像你呀。你這么聰明,不如你去試試吧。”
華充儀再也笑不出來了,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子。
平時愛逞個口舌之快就罷了。
現在可不是去招惹皇上的時候。
誰都看出來了,這是個特殊時期,皇上這些天的言行根本無法捉摸出什么規律,鬼知道,下一個厚著臉皮去邀寵的人會有什么下場呢。
華充儀輕搖著自己的受女,以退為進道:“姐姐真是抬舉我了,我是個沒有什么大志的人,每日照顧公主已經忙的不可開交,爭寵那種事不存在的。”
張新柔勾唇一笑,“我又沒讓你去爭寵,只是想看看,皇上對你還有幾分從前的情份。”
華充儀看著張新柔那張嫵媚的臉蛋,心里面忍不住問侯了一下張新柔的祖宗八輩兒,她自己被皇上厭棄,接二連三被王昭儀打壓,想讓大家也都跟著倒霉。
她得寵的時候怎么不想著讓姐妹們一起跟著承恩呢?
但是,華充儀也不敢得罪她,雖然皇上不喜歡她了,她的身份背景還擺在那里,君心難測,說不定哪天皇上又會寵她。
華充儀皮笑肉不笑地說,“姐姐這么說,妹妹只好勉為其難,恐怕又要在后宮添笑料了。不過,姐姐,衛婕妤的事兒還沒落定呢,我想等她的奏折遞上去,看看皇上怎么答復她,再行動,好不好?”
張新柔笑著點頭,“好。”
衛萋熬了三個日夜,差點都白了頭,終于一個字一個字地把想給皇上說的話整理好,寫在了奏折上,親自前往建章宮,請滄海幫她呈上。
這三日來孟軒鶴每日下朝都會回到建章宮,由林初南陪著,一邊學習一邊批復奏折。他發現,奏折一天比一天多了。林初南告訴他,這是因為將近年關了,一些平日不上折的人也會寫道折子送到京里來,或匯報政務,或給皇上請安,還有的想過年的時候給皇上來拜年之類的。
不同于各地遞上來的奏折事無巨細的繁瑣,朝中這幾日的上奏,非常一致地都落在了韓征守孝終南山不歸與弘農郡太守石秀貪贓枉法兩件事情上。
那日朝上,孟軒鶴將折子駁了回去。
顯然,那股勢力充分了解人言可畏的力量,分地區分時段命不同的人對韓征的做法提出異議,甚至是指責。
孟軒鶴問王司徒對此事有何見解,那王沖佝僂著身子,顫巍巍地出列,倒是說了一大堆,可沒一句話有用的。孟軒鶴看出來了,王沖老了,沒斗志了,不愿意得罪人,以免在臨退休之際失了晚節。
孟軒鶴象征性地問了問張文昌,張文昌先是把韓征夸了一通,最后也批的特別狠,他說完,就有人出來附議,要求立刻懲辦韓征,否則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在民間議論開來,有失朝廷顏面。
石秀貪贓枉法,朝廷派去的人還沒查呢,大臣們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表演,有與石秀同過窗的,同過僚的,共過事的,皆將以往知道的關于石秀不法的事情在朝堂之上說了出來。
孟軒鶴聽完,發現哪里是不法之事,分明都是一些小事,連石秀當年離京面圣之時,三叩九拜最后一拜起的太快都被拿出來說事兒,簡直就是雞蛋里面挑骨頭。
可這幫大臣愣是說的熱火朝天,一度讓孟軒鶴感覺到了三人成虎的可怕。好在,他謹記著林初南教給他的一個竅門。是她做皇后時常用的。
遇到下面的人一起逼迫你去做某件事情時,你一定要保持沉默,就當自己是個啞巴。只要你不說話,他們就永遠摸不透你在想什么,也就不會鬧的太離譜。
你只需在最后的時候拿出應有的氣勢,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說出你的決定即可。實在決定不了,就以乏了累了為由,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