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這是一個黃河岸邊的一個市鎮,在市鎮外面就是君子津。滾滾黃河在這個地方掉頭南下進入晉陜峽谷。
關外無城,同樣也無市。可是這河口卻是一個極為罕見的市集,如果不是這里的百余戶百姓穿著蒙古人的衣袍,說著蒙話,誰能相信,蒙古人居然不放牧,反倒是于這里生起了買賣。這君子津渡口是通往鄂爾多斯草地的必經之路,這些百姓與尋常的牧民以放牧為生不同,他們世代于此擺渡為生。
這天將放明的時候,數千穿著盔甲的大隊騎兵便出現在這里,那些操著滿語的騎兵一來到君子津,就立即拿來渡口的百戶,命其備好船只。
“主子,船比咱們想的多一些,足足有十六條的木船,每船可坐十人或者兩騎四人,除了木船之外,還有幾十個羊皮筏,每個羊皮筏能坐幾十個人,這河口的百戶說,若是能給他幾天的時間,還能再制至少,幾十個羊皮筏來……”
那領兵的都統聽著下屬的報告后,眉頭緊鎖著對一旁的信差吩咐道。
“立即把信帶送回去!”
幾個時辰后,從河口君子津送出的信,就被送到福臨的面前,昨個還是滿面笑容的福臨,這會臉色陰沉沉的。
“幾十個羊皮筏子,這才能坐多少人?”
他之所以會如此氣惱,并不僅僅只是因為從君子津傳來的消息,而是昨天晚上另一個人送來的消息。就在昨天他下旨褒獎阿布奈的時候,察哈爾親王福晉馬喀塔派親信心腹送來了一封信——接到馬喀塔的信后,福臨被嚇的大驚失色,那阿布奈那里是“恭順”,分明就是包藏禍心。
“一次過去幾十人,想把人都送過去,怕不得幾個月,恐怕不等阿布奈打過來,咱們就餓死在黃河兩岸了!”
福臨之所以會說阿布奈打過來,是因為有馬喀塔的信中提到,阿布奈已經點集旗下的兵丁到了鄂爾多斯草地,只待婦孺過河后,就會于路上攔殺旗中的婦孺。
對于馬喀塔送來的信,福臨并沒有生出絲毫的懷疑,因為馬喀塔不僅僅是察哈爾親王福晉,按輩份馬喀塔還是他的姑姑,他是太宗皇帝的第二女,天聰九年許配給察哈爾部蒙古林丹汗之子額哲,額哲去世后,于順治二年依照蒙古夫兄弟婚的習俗復嫁給額哲的弟弟阿布奈,對于永寧長公主冒死差人送來的密信,福臨當然不會有所懷疑。
可即便是再不懷疑,這邊阿布奈想要趁其過河以加以阻攔的問題,卻沒有得到解決。
“皇上,為今之計,是要趁阿布奈以我等上當時,把盡可能多的兵馬送到對岸去,非如此。”
“皇上,那阿布奈不過只是想要趁火打劫,若是我等能趁其不備之時,把兵馬送至對岸,其必定不敢襲擾大軍……”
遏必隆等人的話語落在福臨的耳中,只讓他的眉頭緊鎖著,這個道理他未嘗不知道,可是問題是,現在怎么把大軍運過岸去。那邊從君子津傳來的消息,已經再清楚不過,每次不過只能運過去數百人而已。
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福臨突然看到跪著的寧完我全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壓根就不曾擔心過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