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走過去,將老侯爺謄抄的兵書拿了過來,小聲對老侯爺道:“回吧。”
老侯爺會意,沖著御書房內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臣……告退!”
說罷,轉過身,一瘸一拐地出了宮。
老侯爺坐上馬車。
車夫問道:“老爺,您沒事吧?咱們現在是回侯府嗎?要不要給您找個醫館看看?您的氣色不大好。”
抄了那么久的兵書,氣色能好嗎?讓那些文官練一天一夜的武功,他們也會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德行。
不過老侯爺心里實在憋屈啊,抄書抄得他難受死了,不想回府應付顧老夫人的追問。
他頓了頓,道:“去武館。”
老侯爺是武館的常客,武館并不知他具體身份,只知他是位爺,姓顧,出手十分闊綽。
老侯爺來武館,一是自己愛看比武,二是可以從中選拔一些可造之材。
當然了,老侯爺眼光極高,因此這么多年過去了,真正被他選走的不足十個。
而這十人中,又只有兩人經受住了他的嚴苛訓練,其余都被打發走了。
老侯爺要了一間二樓的廂房。
伙計問他可要下注,他往上桌上扔了個銀錠子:“不用。”
不下注,那這個銀錠子就全是賞錢了。
伙計眉開眼笑,將銀錠子塞進懷里:“小的這就給您沏茶!您是要龍井還是要鐵觀音?”
“龍井。”老侯爺道。
“好嘞!”伙計立馬去沏了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又拿了幾樣精致可口的點心,“你慢用,小的就在外頭候著,有事您叫一聲。”
老侯爺擺擺手。
伙計笑吟吟地退了出去。
老侯爺一邊喝茶,一邊開始欣賞起擂臺上的比武。
他的廂房正對著西擂臺,西擂臺上的視野最全面,然而不知為何,他竟被東擂臺上的比武所吸引。
那是一個手持雙斧的七尺壯漢,不論蠻力與內力都遠非尋常高手可比,然而與他對決的卻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青衣小少年。
青衣小少年甚至沒用兵器,徒手在與對方搏斗,饒是如此,對方依舊占不了上風。
“有點意思。”
約莫七八招后,那名雙斧壯漢被青衣小少年踹下了比武臺。
很快,一名手持紅纓槍的高手跳上了擂臺。
老侯爺是習武之人,他一眼便看出此人的武功遠在之前那個雙斧高手之上,青衣小少年危險了。
不知怎的,他的心竟然跟著提了起來。
青衣小少年率先出招,不出意外,那名紅纓槍高手輕松避過,幾步飛躍而去,殺了一個漂亮的回馬槍!
那槍頭直戳少年心臟!
糟糕!
老侯爺緊張得站了起來!
怎么還能打這么猛的?難道是越級比武嗎?
完了,那孩子躲不過了。
不僅他這么想,擂臺周圍的人也和他一樣。
長槍的冷意通過薄薄的衣衫傳進了青衣小少年的身體,只見戳中心口的一霎,青衣小少年的左手忽然握住了長槍,借力一躍而起,一腳踢中對方心口,落地時一個翻轉,將紅纓槍從對方手里繳了下來!
一番動作,行云流水,滴水不漏!
青衣小少年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以搶為桿,立地騰起,一個橫掃腿將對方掃趴在了地上。
青衣小少年抓起紅纓槍,就要朝那人狠狠扎下去,卻突然頓了下,徒手劈斷槍頭,用槍桿將對方擊下了擂臺。
老侯爺渾身都被汗水濕透。
是嚇的,也是激動的,太熱血沸騰了,他都想下場了。
那少年雖戴了面具,可看身形應該不過十幾歲,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身手,不愧驗證了那句話——自古英雄出少年!
當然了,武功只是其一。
少年徒手劈斷槍頭,改為用槍桿將對方擊下擂臺的行為也讓老侯爺大為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