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行沒等多久,一眾商賈便先后出現。
張浩說話算數,在有人零星趕來之時并未馬上言及他的想法,而是按照當初承諾的那般,等了半個時辰,等商賈到達差不多后,才開了口。
這個事情是需要所有商賈參與的,在場的人多了,倒也不用再單獨通知了。
一眾商賈坐于張浩對面,張浩淡然喝了口茶后才緩緩放下茶杯,幽幽開口道:“有個事情還是很有必要與你們講明的,這些酒具乃是你們自己自愿購買與本侯不存于任何關系,若你們還覺著此事與本侯有關,或者是本侯誆騙了你們,亦或者是本侯給你們設了套,那你們只管尋證據去狀告本侯...”
這些人若覺著是張浩在哄騙他們,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沒法談了。
不過這些商賈既然如此尋了過來,那便是萬不得已的最后一個辦法了,即便是心中真這樣想,面上也不敢有太多表現的。
張浩話音才落,于富便率先,道:“此事當然與忠義侯無關,若說設套那也是壽寧侯。”
于富誤會張鶴齡什么的那就與張浩無關了,只要他不把鍋再扣到他身上就行了。
于富斬釘截鐵之言出口,張浩微微一笑,出口道:“既如此,本侯倒是有個辦法可幫你們解決如今的困境。”
“什么辦法?”于富詢問的急切。
著急不可怕,就怕他們不急。
“海外。”張浩簡明扼要。
“海外?”一眾人面面相覷。
片刻的功夫,于富問道:“這怎么做?還請忠義侯明言。”
他們愿意聽,那事情便也就簡單了。
張浩頓了頓,準備了一下,緩緩道:“現在各位面臨的處境乃是手中酒具積壓過多,對吧?”
解釋這個問題不能一概而論,需要引導著來。
“對。”有人先后回了幾聲。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剛開始酒具在一路飆升,在最后竟連大白菜都不如了?真是因酒具本身質量所使然嗎?”
都是有萬貫家財的人,雖說沒有先帶經濟學知識,卻也能夠想明白這個道理。
張浩詢問出口,一眾人隨之便交頭接耳了一番,道:“酒具倒是不錯,那種酒具若放在外面,即便是五十貫,我也真的會買的。”
這話也是實情,那種酒具本身并無不妥。
有人應承,張浩這才道:“那究竟是何種原因,你們可想過嗎?”
酒具出了問題,所有人都為自己家產不保而焦頭爛額,對于為何會出現此種情況,他們還真就沒有好生考慮過。
張浩問出來,這個時候他們才有時間好生思考了一番。
給他們留了足夠的時間,片刻之后,張浩才給出了正確答案,道:“主要問題還是在于商品膨脹,你們這些人在整個大明也算數一數二的家產豐厚者,你們沒家都存上幾十萬個酒具,你們可有想過這些酒具要賣與何人?那些普通庶民賣是個銅板或許還能買得起一個兩個,而家境稍微殷實一即便高到一貫,若實在喜歡也還是能夠買上那么一個兩個的,現在這些酒具飆升到了五十貫,縱觀整個大明有幾人能買得起的,更何況,這些東西不當吃不當喝,只能把玩而已,誰會下這個血本買這玩意,你們只想著用這些酒具盈利多少,難道就沒想到客戶群體嗎?”
但凡能夠理智些往這個方面考慮一下,就決然不會出現如此嚴峻局面的。
張浩給出了最大的結論,一眾人思考了半晌后,有人率先問道:“那我們若是售賣一貫呢,如此也不算賠錢,只要能賣出一貫,我們便能還上錢莊的借貸了。”
想的倒是挺美,這世上可不存在后悔藥,自己做過的事情多多少少還得是付出些代價的。
這個人想的雖美,張浩倒也不見怒意,淡淡回道:“人壽寧侯以及大發商鋪的酒具又不只賣給你們,不著急的,人家會等著商鋪那十文的,著急的,人家早就在壽寧侯那里買了,誰會這個時候不買,專門買你們的?你們若是賣十文,或許比十文少,或許會有人買你們的。”
不說這些人肯定是不會賠錢賣,即便是他們愿賣,這些不當吃不當喝的東西,一般人家肯定也不會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