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正要聊聊其他,門外甘草高聲來報:“大爺,珠大爺讓喜樂來請您和姑娘往西府一趟!”
賈珍不由好奇:“不知是什么事。”
回道:“這就去!”
賈珍不知道什么事,惜春卻知道。
于是,她便輕聲將王熙鳳弄權插手官司的事說了一遍。
自然,不會說是書上寫的,只借口有人偷聽到,來她這里報信討賞。
“的確該賞!”賈珍贊同,“這件事涉及文武之爭,清流與勛貴之爭,不是個簡單的案子。走,去西府瞧瞧,看賈珠如何處理。”
惜春當然知道不是個簡單的案子。
書里賈珍為了秦可卿喪禮能辦的高規格,專門找戴荃買了龍禁尉的官兒,所花不過一千兩百兩,憑什么王熙鳳幫張財主搞定退婚官司要三千兩?
若說她貪心太過,不懂行情吧,張家卻一分未少的獻了銀,連講價都沒試一試,這顯然表明三千兩這個數目在預期之中。
那么,問題又來了,僅僅是退個婚,兩百兩都不少了,為何要找到節度使跟前,花三千兩打點呢?
顯然,這個案子表面是婚事之爭,背后卻牽涉甚深。
可惜,書上沒寫,惜春也不知道!
兩人也沒乘車坐轎,步行去了西府。
喜樂將兩人引到賈珠的明微院,既沒有去桂和堂,也沒有去榮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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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想長輩知道?惜春與賈珍對視一眼,各自若有所思。
喜樂恭敬的將兩人帶到賈珠平素讀書的外書房稍作,又趕緊讓人上了茶。
惜春是第一次來。
與賈珍書房里陳列著一屋子各種雅物玩器不同,這書房里全是書,甚至還有竹簡,銘刻著金鼎文的青銅器,刻著甲骨文的龜甲。
“怎么沒有魏碑?”她玩笑道。
“魏碑這里放不下,有拓本。妹妹若感興趣,我便送你一副!”賈珠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惜春抬頭一看,一個氣宇軒昂的青年男子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他戴著交翅幞頭,身穿銅綠色五福捧壽厚緞袍,披著石青刻絲灰鼠披風,手里捧著個琺瑯彩掐絲萬花手爐。
惜春暗暗心驚,難道中了舉人,能讓人變化如此大?
從前賈珠給她的印象是個斯文溫和的讀書人,無這會全身透著銳氣的氣質不太一樣。
“珠大哥哥!”她忙起身行禮。
賈珠忙擺擺手:“免了!又不是外人!”
賈珍懶洋洋靠著椅背,微笑看著這一幕。
喜樂趕緊上前,幫著把披風解下,掛在花梨木的衣架子上。
“下雪了?披風上有雪粒!”惜春眼尖,看到小米大的雪粒,不由大呼小叫。
賈珠點頭:“瑞雪兆豐年,今年還沒下過一場雪,不是好兆頭。”
惜春撇嘴:“去年雪大,兆頭也不是很好,今年死了多少人。”
賈珠啞然。
不過,很快轉移話題,“大哥想問,叫你們來有什么事?”
賈珍笑笑:“猜到七八成。”
賈珠還能不知道賈珍的厲害?沒有賈珍,他還過不過來呢。
不過,活過來也是有代價的,便是要收拾榮國府的爛攤子。
他可不想被抄家流放,甚至殺頭。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腳步聲,有的輕巧,有的沉重,有的遲疑,但卻沒有說話聲。
賈珠自然也聽見了,沖喜樂一抬下巴:“都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