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長史怎么了?”
“羅長史本人沒什么問題,問題在于你對他的態度,”陸景道,“他的身份很敏感,之前是石州長史,手上掌握著童土酋的很多秘密,他離開甘定縣又回來,這事兒如果被童土酋知道了,肯定會派人來抓他。”
“所以他一進城就和你們分開,自個兒找地方躲了起來。”陀勒道。
“對,但問題是他或許躲得過童土酋的搜查,但卻躲不過你的眼睛,從你之前展現出的恐怖情報能力來看,自我們進城之后,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無論我們做什么,你都能比我們快上一步,所以你沒道理不知道羅長史的存在。
“這差不多算是我們最大的軟肋了,我之前就一直很奇怪為什么阻撓我們調查的人沒有直接對羅長史動手。”
“因為早年在我還不是阿苦蠻的時候,他曾經救過我的性命。”陀勒解釋道,“我并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我也沒法對他下手。”
“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釋了。”陸景道。
“這么看來,你能找到這里來還真不是偶然。”陀勒喝完了第三碗酒,這一次他沒有再給自己倒第四碗。
而是又抬頭,望向了對面的陸景,“若是按照那些話本小說里的寫法,這時候的我應該會講一段年少時的悲慘故事,告訴你我是怎么和童土酋結怨的,又為什么要報復他,對他唯一的女兒動手。”
“雖然我的時間一向很寶貴,但如果你愿意講的話,我也愿意洗耳恭聽。”
陀勒搖了搖頭,“算了吧,我們還是不要讓故事變得這么俗套了。”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你先前說我的問題是太謹慎,正是因為謹慎讓我露出了馬腳,那你知道你的問題是什么嗎?”
“是什么?”
“是大意,你不該一個人來這里找我的。”陀勒淡淡道。
“我一個人來找你不是因為大意,而是覺得我們之間還沒到非要魚死網破不可的地步。”
陸景道,“如果之前在那條小巷里,你不是打暈了我的同伴,而是選擇殺了他,那不用你說,今晚我也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里的。但是現在,至少我們可以試著先談談。”
“你想怎么談?”
“老實說我不怎么關心你跟童土酋之間的恩怨情仇,也不在乎你和卜卜勒有什么私下的交易,誰又會成為石州的下一任主人,只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我可以不將我知道的關于你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陀勒靜靜等著陸景繼續說下去。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你首先要讓我的同伴還有童倩兮恢復正常,不要再繼續暴飲暴食。
“第二,你要把引發他們暴飲暴食的那件東西交給我,那東西太危險,不應該在你的手里。”
“你想要那件東西?”陀勒揚了揚眉毛,接著嘴角向上挑起,露出了一抹譏諷之色,“可惜你來晚了一步,那東西早就已經屬于火神大人了。”
“什么意思?”陸景皺眉。
而他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腳店之外。
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和陀勒一起住在神廟的那個小阿苦蠻。
他依舊只穿著一件單衣,赤足站立在泥地之中,小小的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很是惹人憐惜。
他張嘴可憐巴巴道,“老師,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