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夏防面露崇敬,重重點頭后,不再多勸,“楊軍候,珍重。”
“那是自然。”楊信笑了。
……
高順在卸甲。
“翼文,你干什么?”楊信注意到他的動作,不由皺眉問道。
“少主,”高順神情剛毅,沉聲道,“人馬披上鎧甲時,是甲騎,但卸了鎧甲,卻是輕騎了……少主,我愿留下!”
“你啊你~~”楊信心中感動,卻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鎧甲。
“我也留下。”張猛神態張揚,也一一卸下鎧甲,“阿兄,我的腳力,你是見過的……雖然沒有馬能載得動我,但我有‘積膘’護身,耐力逾人,若論長途奔走,我的雙腳可不比馬慢。”
他并沒有夸大其詞。
楊信想了想,也有些心動。
張猛暴戾勇烈,又擅激勵士氣,在這種小規模肉搏中,他發揮的作用還遠超趙詡、文陸等人。
“你要留下,就必須約法三章。”楊信緊盯著他,神情嚴厲道,“若到了需要退走的時候,我會讓你提前撤走。”
“我明白。”張猛點點頭,笑著道,“阿兄,我可不是一根筋的莽夫,好多東西我都還沒吃過呢,哪能這樣丟了小命?”
楊信啞然失笑。
“我也留下。”鮑出大步走來,也自告奮勇道。
“你不行,絕不行。”楊信當即搖頭,“你不會騎馬,等到撤退時,你準備怎么做?”
其實,他也想留下鮑出。
鮑出勇猛還勝過張猛,在這種“一夫當關”的特殊情境中,最能發揮作用。
但很可惜,鮑出不會騎馬,卻是不能留下的。
“或許,這不是問題。”高順拍了拍座下青驄的脖頸,提議道,“我的青驄是天馬,即便載了兩個人,同樣能奔走如飛。”
青驄睥睨看了鮑出一眼,長嘶一聲,似乎是同意了。
“少主,你怎么說?”鮑出精神一振,眼巴巴地盯著楊信。
“既然如此,你也留下吧。”楊信想了想,贊同道。
“等等,那我也留下!”麹義聞言,自然是不樂意了。
“不行,你必須跟著他們南下。”楊信嚴詞拒絕。
“為什么?”麹義不滿,當即道,“我也能和叔達一樣,與人共乘一騎。”
“不是這個問題。”楊信搖搖頭,親昵地拍拍對方,“我必須要留一人在軍中,元皓兄、叔茂都是文臣,欠缺威望,更欠缺果決狠辣。所以,我必須留下你,替我約束部眾……更何況,等我等歸高柳時,若有敵軍追擊,還需要先登屯的箭弩掩護,你不在怎么行?”
“既然如此,”麹義面露無奈,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少主,我在高柳城中等你。”
……
漢軍大部南下。
“諸位,都好好休息,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
楊信不再南顧,而是盯著北面,領三百騎鎮守河岸。
他靜靜等待。
接近午時。
“來了!”
文陸雙耳敏銳,忽然長身而起,大聲示警。
他的天命“酒吞童子”,似乎對五感,尤其是聽力有巨大加成,感知尤為敏銳。
煙塵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