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梁韞道捋須道:“剛剛抽簽出來了,我們明天將對陣郭家堡。”
說完,梁韞道看了看郭宋的神情,見他神情平淡,既不吃驚,也不故作平靜,梁韞道心中稍稍放下,又笑道:“郭家堡是我們的老對手了,他們實力強勁,外援雖是靈州人,卻是從京城過來,連續三年成為他們的外援,武藝十分高強。”
郭宋沒有說話,他知道梁韞道過來的目的,他靜靜地聽梁韞道說下去。
梁韞道沉思一下又道:“如果賢侄明天感到為難,可以不參與和郭家的較量,無論如何,賢侄今天助梁家擊敗了馬家,這份人情我們銘記于心。”
郭宋搖了搖頭,“家主不要太看重這份人情,梁家出錢雇我為外援,我必然會竭心盡力為雇主做事,這是最起碼的商業道德,所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會在意對手是誰,如果我在意對面郭家,我就不會接下這份外援委托,請家主一點不用擔心。”
雖然郭宋一下子不講情面,只談生意,有點讓人難以接受,但梁韞道心中卻非常高興,這是郭宋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他的決心,他不會在意明天的對手是郭家。
“畢竟鳴沙縣郭家也是靈武郭家的一脈遠房分支,賢侄一點都不在意嗎?”
郭宋沉吟一下,“我最多明天不傷人,做到這一點,我想已經仁至義盡了。”
梁韞道點點頭,“有賢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拾起寫好的一篇《韓非子》,笑道:“這篇字就送給我吧!我很喜歡。”
“這只是我練字,如果伯父喜歡,我好好再寫一份。”
“那我期待你好好再寫一份,但這一份我也要了。”
梁韞道哈哈一笑,告辭離去了。
郭宋將梁韞道送出院子,他在院子里來回踱步,明天的對手居然是郭家,就不知郭勝會不會上場?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梁武走進來笑道:“我就怕你睡了,趕緊去內堂,我們一起商量明天的戰術。”
郭宋點點頭,梁家做事還是比較有章法,家主先來確認自己的態度,然后再請自己去商議,以免雙方尷尬。
兩人來到射雁樓,這是梁家的主樓,占地至少十畝,修建在一丈五尺高的青石地基上,樓高五層,里面有水井直通地底,還儲備了大量糧食,完全就是一座軍堡。
郭宋跟隨梁武來到二樓,這里梁家堡的指揮中心,里面燈火通明,梁會河站在一張大桌前,桌上擺著數十個泥塑小人。
郭宋走到桌前,眼睛頓時一亮,桌上排列著十個小泥人,五個黑衣,五個紅衣,泥人背后都寫著名字,最高的一個黑衣金腰帶泥人,就寫自己的名字,郭宋。
“二叔在排兵布陣呢!”
梁會河笑了笑道:“這是今天下午趕制出來的,感覺更實用一點,明天對陣郭家堡,賢侄已經知道了吧!”
“大伯已經給我說了,據說郭家的外援很厲害。”
梁會河點點頭,指著紅衣金腰帶的泥人道:“此人叫郭重慶,年紀大概二十四五歲,靈州人,但來自京城,武藝高強,三年來從未敗過,弓箭也全是五分。”
“他也姓郭?”郭宋有點驚訝。
“他原本不姓郭,但他是大帥郭子儀的親兵校尉,同時也是他的假子,所以改姓郭。”
梁武在旁邊也道:“郭家基本上就是靠這個外援撐起來,我和這個郭重慶去年交過手,我在第十招敗給他,他的刀法和馬家外援吳征很像,非常簡潔實用,十分犀利,被他擊中就爬不起來,但他下手很有分寸,從未真正傷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