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抬頭,笑著應了一聲,問道:“清淺這幾日可還老實。”
劉氏點頭道:“清淺姑娘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府里人也沒有過從甚密。”
韓長暮瞇了瞇眼:“盯緊她,不要讓她出了二門,更不能讓她進書房和旁邊的院子。”
劉氏神情嚴肅:“是,婢子會仔細的。”說完,她還想接著勸韓長暮早點休息,不想金玉推門而入,躬身道:“世子,都安排好了。”
劉氏知道后面這些話就不是她該聽的了,她躬身行了一禮,緩步退了出去,守在廊下。
韓長暮把封好的幾枚顏色不同的蠟丸交給金玉,習慣性的屈指輕叩書案,淡聲吩咐:“黃色這枚,快馬送回王府,綠色這枚,送去吐蕃,紅色這枚,送去星星峽,藍色這枚,送去輪臺。”
金玉應聲稱是,翻手把蠟丸收入懷中。
韓長暮又問:“孟歲隔有消息了嗎?”
金玉趕緊把晚間剛剛收到的信箋交給韓長暮,低聲道:“有消息了,漢王殿下他們已經啟程了,約莫明日便能到涼州了。”
韓長暮低著頭把信箋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輕聲笑了:“云歸看起來溫和,手段倒是十分的雷厲風行,這么快就將盤踞在隴右道的四圣宗連根拔除了,咦,王聰也跟著漢王一起啟程了?”他的兩指慢慢摩挲衣袖,袖口的云紋針腳細密,硌的他的指尖生出密密匝匝的麻木。
金玉只是靜靜聽著,沒有多說什么。
韓長暮的目光閃了閃,提筆又寫了一張字條,裝進了蠟丸中,放在燭火上封好,隨后在封口處加蓋了火漆蠟印,晾干后交給金玉,鄭重其事道:“把這個快馬加鞭傳給孟歲隔。”
金玉神情肅然的點頭。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韓長暮揉著眉心,繼續問道:“暗衛還有多少人可用。”
金玉反應極快,道:“還有二十三人可用。”
韓長暮點頭,沉聲吩咐道:“全都撒出去,一部分盯著布政,崇化,醴泉,普寧和靖恭這五坊,另一部分盯著掖庭。”說完,他解下一塊牌子遞給了金玉。
他所說的這五坊,是長安城中胡人的聚集地,粟特人自然也多半都居住于此,一旦有動靜,瞞不過暗衛的眼睛,至于掖庭,他壓根兒就沒想過動用內衛司的人手去查訪,畢竟他剛剛接手內衛司不久,內衛們并非全然都是他的人,更并非都對他忠誠,他無法保證這些人會對他的吩咐完全聽從,且守口如瓶。
金玉神情一凜,憂心忡忡的望著韓長暮,斟酌道:“世子,暗衛都撒出去,咱們這宅邸就......”他欲言又止。
韓長暮揮了揮手:“不妨事,去辦吧。”他自然知道如今群敵環伺,但是他若是在長安城中,圣人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那打的就是圣人的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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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劍南道眾多將士的心,圣人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殫精竭慮的忙活了半夜,韓長暮終于面露困倦之色,解下半舊的厚襖,倒頭就在屏風后頭榻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