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他路過一處小攤,抱著調侃找樂趣的心態,翻了幾本,就發現這門練法截然不同,其內闡述的內容頗為真實,有條有理,不像杜撰,不像是爛大街的粗陋法子……明顯是一門上乘武道練法。
但卻殘忍歹毒到讓張高麥毛骨悚然的程度。
其開篇:
竟是以活人血澆灌自身,孕育出熾烈氣血。
張高麥買來一觀。
圖形很簡易。
但……絕大多數的字句,完全不認識。
彼時。
張高麥遲疑了一下,就決定前去稟告縣衙官吏,然后看到那紅發老嫗匆匆找來,詢問售賣練法的騙子小販,一掌斃了后,開始追殺他。
“很好,很好。”
縣官身穿淺綠色公服,拍拍張高麥肩膀,面上有贊許之色,接著又審視老嫗,眼神冷冽銳利如刀子。
紅發老嫗一下子面色慘白,顫顫巍巍,凄聲哭訴:“老婆子從未修習這門邪功,只是祖輩流傳之物不忍心輕易銷毀……還請官老爺明鑒。”
老人家嚎啕大哭,聲淚俱下,狀若悲慘又凄苦。
張高麥不禁心生惻隱,有些同情。
正當此時。
遠處傳來疑惑的聲音,飄飄渺渺也不知來自何方:“老奶奶你頭發是怎么變紅的?”
這一記源頭未知的聲音,似有震懾人心的莫名壓迫,令紅發老婦下意識止住哭聲,吭哧吭哧了一會,說不出話來。
“閆秀才。”
“你翻翻那本邪門練法,修習之后是否會變成紅發。”方鴻隔空提點了幾句。
方鴻感官敏銳,眼力極高。
再加上洞真靈感的天賦。
他觀測老婦人的氣血狀態,確實有些不正常,勁力偏弱,血氣偏濃,像個偽劣弱化的后天六層。
說白了,虛有其表,外強中干的樣子。
方鴻剛才還奇怪:
一位后天六層的武人出手,即使不熟悉地形,張高麥怕也難以逃脫。
現在就有了結論:
效仿妖族,澆鑄人血,憑此催生的氣血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壓根兒不能持久。
這一刻,聽聞方鴻提醒,閆姓縣官一下子反應過來,仔細翻看手里那本小冊子,瞳孔一縮,面色一冷,已經是勃然大怒。
……
縣衙。
公堂。
諸多大吏,立于兩側,彌漫著肅殺之氣。
“前朝宗派的邪功。”
縣尉施高虎翻了翻薄薄書冊,瞥了眼紅發老嫗,道:“在大乾,在野武人不允許創辦宗派,高深秘籍不允許個人私傳,就為了防止以武犯禁、亂法、肆意坑害多人性命的情況發生!”
“幫派地痞,小打小鬧,尚可容忍。”
“宗派武者,自詡武林,為變強百無禁忌,不尊國法,不守禮德,如同毒瘤。”
“到如今。”
“宗派余孽幾乎滅絕。”
“人人練武,考取功名,才有了如今的承平盛世!”
“若不然,練武為一己私利,不為國為民效力,只想著爭強好勝,武人們打生打死,美其名曰義薄云天的豪俠;宗派之間割占一片片地盤,搶奪武道資源,欺壓平民百姓,偶爾施加善舉,便要歌功頌德,美其名曰行俠仗義是正派,朝廷官吏是鷹犬!”
“呵呵。”
“那是以前。”
“那是大眞舊朝的年代。”
縣尉施高虎冷笑兩聲……他對于所謂宗派,武林,游俠,滿臉不屑,徹頭徹尾瞧不起。
人人都有私心,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