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就杏蕊陪著尋合適的鋪面。杏蕊猶豫著,還是勸她:“娘子,你還是跟七太太商量商量吧。”
“沒必要麻煩七太太吧?”柳桃總覺得自己這是小事。
杏蕊道:“娘子你外鄉人初來乍到的,萬一哪里沖撞了都不知道,白家在南泉根深葉茂,到時娘子做事也好行個方便。”
柳桃想想,覺得十分有道理,有七太太自己至少不能被騙了。當她認真向七太太討教南泉城做小販的注意事項時七太太驚訝得眼睛珠子差點掉下來,甚至有點兒惶恐:“李娘子,是哪個下人怠慢了你嗎?你只管告訴我,我一定打死,絕不手軟。”
柳桃也被嚇住了,這哪里跟哪里,她就是想補貼點家用啊。她結結巴巴解釋:“我想有個營生,也不至于白坐著。他還欠人錢呢,我這賺點家用多少也能減輕他負擔。”
七太太面對柳桃這點小市民的眼界有點兒無語,可七爺來信叮囑她一定要把李春的娘子照顧好了,李春他這人十分光棍,什么宏圖偉業都吸引不了他,這世上唯一叫他掛心的就是這個小娘子。
于是七太太細細的掰開了揉碎了教育柳桃她男人是要干大事的,她只管吃好喝好就是不拖后腿,她要是去擺攤賣餛飩,李春肯定臊得要跳海。
別管他欠多少,他要沒有賺十萬的能力,鬼才肯借他一萬。而且啊,平九是巴不得他開口借錢。你知道有多少人哭著喊著想借錢給他嗎?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能跟燕子島拉上關系啊,燕子島以后會有多重要你知道嗎?你又知道你男人是燕子島說一不二的人物嗎?
“不,我不知道。”柳桃很誠實的回答。
“您說的我都不懂,我就是個沒什么見識的小婦人,我也不在乎他賺多少錢,我甚至都不樂意他賺那么多錢,他那是拿命在賺呢。我就想他回來后就不出去了,我們倆口子守個小店、有口飯吃就行了。銀子哪里有人重要,您是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傷,反正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
這話說得七太太掉了眼淚。銀子哪里有人重要,這是天底下最輕飄飄、也最沉重的一句話了。七爺在外面行走,他們夫妻少年結發起聚少離多,她四個孩子、哪一個出生時爹都不在家,四兒是長到五歲時才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爹。
而且七爺在占城早有了侍妾,那邊小爺都生三四個了。
念及于此七太太也不再勸:“行,李春說過你愛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當好玩。只是做吃食煙熏火燎的,你何必討這個苦吃,開個針線水粉鋪子都強些。”
柳桃只在心里說我不是好玩啊。七太太擰她不過,又問她可看中鋪面,她想象中柳桃應該是開個雅致整潔的大酒樓,南泉城來往商賈眾多,酒樓十分興旺,當聽到柳桃不過是想盤個小店、做碼頭那些粗人的生意頓時十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