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社立即就離開了刑部,趕去東市,他是家財巨萬的豪門貴公子,雖然是個中年公子,但這也證明了他見識過無數酒館或者飯館了,尤其是東市胡人開的酒館,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
一路緊趕慢趕,鄭長社趕到了東市,還沒進入大門,便見有一個騎馬的錦衣老者,帶著兩個侍從,也要進入東市,鄭長社連忙叫道:“閻翁,前面可是閻翁?”
前面的錦衣老者回過頭來,看到了鄭長社,這錦衣老者笑道:“是鄭賢侄啊,都這個時候,你也來東市?看來今晚是不想回家啦!”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大唐工部尚書閻立本。閻立本今年六十多歲了,但身體卻很好,精神頭倍兒足,真可謂是老當益壯,而且他曾經師從鄭法士,鄭法士是鄭長社的祖父,所以要從輩份上論,鄭長社應該叫閻立本為叔伯,不過,因為閻立本是高官,而鄭長社是平民,所以為了表示尊敬,鄭長社管閻立本叫閻翁。
因為東市和西市都是和里坊一樣的,都有坊墻和坊門,大門跟隨著長安城門的開放時間開關,在初唐階段東市和西市的大門還是按時打開和關閉的,不似盛唐時,連城門都可以不關的,也沒有宵禁了,所以如果在天黑之前進入東市和西市,基本上就是要喝個通宵,第二天白天才離開的。
反正宵禁這種事,就是不許百姓半夜上街,但只要不在街上亂跑,巡邏的武侯們也不會管的,就算要管也是管那些普通百姓,當官的只要不是太過份,老老實實在酒樓里面關起門來吃喝玩樂,那么更不會有武侯吃飽了撐的去多管閑事。
鄭長社聽閻立本問話,他連忙道:“非也非也,小侄并不是要在這喝個通宵的,嗯,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今晚想不在這里通宵,也不太可能了,閻翁這是要進去喝個痛快了?”
閻立本摸著胡子,笑道:“不錯,老夫明日沐休,所以今天晚上要去找老友好好地聚上一聚,不醉不歸,醉了當然就沒法歸了!”
說罷,他哈哈大笑,看起來心情非常之好,也不知是有什么高興的事情,他和鄭長社并騎進了東市。
笑了幾聲,閻立本奇道:“鄭賢侄,你為什么此時進坊,你不想在這東市里買醉,那又是來干什么,你不會是在東市里面開店了吧?”
在東市即將關市的時候進坊,如果不是為了喝酒,閻立本實在想不出別的什么原因了,除非是鄭長社在東市里面開店了,那進去查個帳什么的還有可能,但鄭長社怎么看也不是那種肯自己查帳的人啊!
鄭長社嘆了口氣,道:“今天,有人來通知我,說是害了我家孩兒的那個食人鱷鄧噩被抓住了,我便去了刑部,去見了那鄧噩,然后又問吏部的人是誰抓住的這個兇徒,說是一個叫李日知的人帶頭抓的,現在已經往東市來了,說要找一家胡人酒樓吃酒,所以我這才緊趕慢趕的過來,想要找到他,當面感謝。”
閻立本道:“李日知?這個名字老夫似乎見到過,可是每日之日,知道之知?鄭州滎陽人?”
鄭長社咦了一聲,道:“閻翁知道此人,他是進京趕考的士子,好象正是滎陽人,聽說還幫著華陰的楚強志破過案子呢!”
“老夫前段時間在公文上看到過他的名字,好象是在滎陽幫著鄭縣令破過案子,是由鄭州崔刺史傳過來的公文,不過,因為老夫久已不在刑部任職,所以便也沒有太過留意,不知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李日知。”閻立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