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好像又覺得無力,這蒼穹之下,暴風伴隨著雷鳴,吹得他濕漉漉的衣袂竟也依舊能抖動飄舞。
低著頭默言了半響,天啟皇帝居然轉身走了,若在以往,依著天啟皇帝的性子,定是要怒不可遏的。
可偏偏,他此時冷靜得可怕。
離開亭子,魏忠賢等人很錯愕,沒想到陛下如此失常,便顧不得這閑漢,連忙追上去。
一行人像一群斗敗的公雞,就這么朝著那車馬的方向去。
黃立極哭喪著道:“陛下……”
天啟皇帝回頭,面上全部是水,臉上的表情也模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天啟皇帝鎮定地道:“天下有多少這樣的人?又有多少……楊嫻這樣的人。”
這一句話……問的黃立極啞口無言。
他們快要抵達車馬的時候,突然,身后傳來原先那婦人的哀嚎:“我的兒,我的兒啊……怎的沒氣了,兒啊……”
這哀嚎像是一把刀一般,扎著許多人的心!
天啟皇帝打了個戰栗,而后手腳僵硬地在魏忠賢的攙扶下登了車。
穩穩地坐進了車內后,渾身**的天啟皇帝只抬頭看了魏忠賢一眼:“你不必隨朕繼續前行了。”
“只是……”
天啟皇帝語氣冰冷:“你去東廠,去北鎮撫司,調撥番子和校尉,廠衛緹騎,要悉數出沒,這天橋坊,要圍結實了,一只蒼蠅也不得出入。”
魏忠賢打了個冷顫。
這比他還狠啊。
魏忠賢思慮片刻,毫不猶豫地拜倒在水洼之中,只露出半個身子,腦袋朝糞水中一磕,最后才從糞水中甩出頭來:“奴婢遵旨!”
說罷,渾身糞水的魏忠賢已是轉身,他不敢帶一個親衛,將所有的衛士統統留到天啟皇帝身邊,只取了一匹本是套車的馬,騎在馬上,策馬而去。
黃立極和孫承宗二人也到了車駕旁,二人顯得很沮喪,垂著頭,不敢直視天啟皇帝的目光。
天啟皇帝卻是平靜地道:“天有不測風云,人也有旦夕禍福,可禍福不是天定的,是人定的,這是天災,也是**。”
頓了頓,天啟皇帝顯得有些疲倦,他忍受不了這里的惡臭,冷冷地道:“繼續前行吧,去一趟清平坊吧,這樣的疾風驟雨,只怕張卿家那里,也已焦頭爛額了。”
黃立極張口想說什么,到現在,他的臉還疼著。
可看著毫無表情的天啟皇帝,他最終什么也沒說,耷拉著腦袋和孫承宗回到車中。
孫承宗很關照他,細心地詢問:“黃公,臉疼么?”
“疼。”
“我幫你吹一吹。”
“哎……”
疾風驟雨之中,一聲嘆息。
…………
第四章送到,還有一章,努力,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