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傷勢在回歸的力量之下迅速恢復,但停在頭頂的劍鋒卻是未曾移去。
乙休恨不得悍然出手,將這劍和人一同毀滅,但目光對上楚牧若有神意的眼神,看到楚牧后方那張笑臉,這性子雷厲風行的老道便是不自覺地緩緩退去。
他毫不懷疑,若是他敢出手,那么那已經退去的壓制力會在瞬間再度壓上,楚牧的劍也會立即將其重創,然后把他拿下,向太乙門問罪。
眼前這兩人,絕對能做出這種釣魚執法的事情。
“看來前輩已經認識到晚輩的實力了,”楚牧道,“現在,前輩還認為晚輩沒有能力從靜塵前輩的偷襲下脫身嗎?”
乙休聞言,面色更為鐵青,他一言不發地退回飛舟,作勢欲走。
慕玄陵在后方高聲道:“乙休道友,還請轉告貴派莊桓門主,與其為他人下場拼斗,不如作壁上觀,這樣,就算事態偏轉,貴派也可免遭波及。這玉清道脈中的矛盾,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本門和廣成仙門的矛盾,貴派又何必趟這渾水,給他人做嫁衣呢?”
乙休聞言,身形一頓,而后沉聲回道:“慕玄陵,莫要以為你成了至人,就可為所欲為了。至人雖強,但還輪不到你來主掌道脈乾坤。莫要忘了,廣成仙門亦有至人,玉虛宮中的道首,更是非你能比擬的。”
至人雖強,但作為神州霸主的三清道脈卻是不缺。
當年的內戰固然是死傷無數,連上清道脈的道首都沒了,但玉清道脈有太清道脈相助,至人等級的強者卻是一個未死。至少在玉虛宮中,在廣成仙門之中,還有可比匹敵慕玄陵的至人,單憑一個慕玄陵就想執掌大權,還遠遠不夠。
不過慕玄陵卻是全然沒有擔心的樣子,只是淡淡道:“這一點,就無需貴派擔心了。至少貧道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太乙門中,是沒有至人的。太乙門若是依然冥頑不靈,就休怪他日本門不留情面了。”
“乙休道友不如猜猜······”
慕玄陵目光幽幽,語氣不知何時變得詭秘萬分,“貴派門主莊桓,他能在貧道手下,支撐幾招?”
話語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幽深殺氣,令乙休直感脊柱一抖,一股寒氣席卷全身。
他竟然···他竟然敢說出這般話語,他竟然當真露出殺機······
乙休能感覺到,這一言,非是虛假。
“道友可以回去和莊桓道友說道一下,他日若雙方爭端起,勿謂言之不預。”
慕玄陵拂袖負手,沛然氣機推著對面飛舟一路直上青冥,送乙休走人。
在他們離開之后不久,一所金燦燦的大船從后方駛來,緊接著,光影一閃,面罩白霧的葉夢色和蕭十異師徒一同出現。
“師弟,威武!”蕭十異豎起一根俏生生的大拇指,道,“越兩個小境界殺敗太乙門的乙休前輩,當真叫師姐我大開眼界。”
“師姐謬贊了。”楚牧很是平靜地回道。
擊敗乙休,本就是應有之意,他不需要為此為自豪,也不會因此而小覷上一輩的武者。
接下來去各派要面對的對手,絕對不乏比今日乙休更棘手的存在。
葉夢色看了楚牧一眼,道:“今日這般高調,看來玉鼎宗當真是想要拉廣成仙門下馬,當十二派之首了,甚至于不介意和玉虛宮那邊對立。”
“玉虛宮那邊自三百年前一戰后就處事不公,為道首者若是不公,有何顏面統帥道脈?若道首當真冥頑不靈,就休怪貧道不顧大局了。”
慕玄陵收斂笑意,一派平淡,輕描淡寫之間,突得拋出一個驚天消息,“而且,貧道已經得到消息,道首在三百年前的那一戰身負重傷,至今未愈,他的狀況,未必有多好。”
“師侄,你說說,先前登入萬化定基之境,靈識被送入玉虛宮之時,是否有嗅到一種讓你靈識大幅度增強的清香?”
“嗯?”一旁的楚牧聞言,微微一愣,然后緩緩點頭道:“確實有一股清香。當時我還奇怪,為何一道靈識,能夠聞到清香,緊接著便察覺靈識大幅度增強,就連剛突破的元神都變得穩固起來。”
當然,楚牧的元神之所以如此穩固,還有得自天地玄黃塔的一絲玄黃氣的功勞,只不過這種事情,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那應當就是玄牝天珠所燃化了香氣無疑了,”慕玄陵面色凝重地點頭道,“那一日,應當就是道首傷勢復發的日子,所以他才需要點燃玄牝天珠療養元神之傷。”
玄牝天珠,一種滋養元神,恢復元神之傷的至寶,一顆就足以讓使用者元神強度倍增,靈識變得精微,甚至可以探查到虛空的漣漪和一些虛無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