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放下手中的杯盞,臉上來了興趣。
“看來又要欠你一個人情了。”他沉聲道,語氣有些欣喜。
前日回到府上,兩人進行過一些交談。
他也因此知道魚玄機來慶豐便是為了探究瘟疫的起源,便隨口問了一句,能不能搞到一些瘟疫病原體,沒想到其沒有回絕,只說了試試看,而今日便有了消息。
魚玄機搖了搖頭:
“小事爾,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尋那瘟穢,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聲,這東西稍不注意,泄露出去,便會荼毒天下,尸橫遍野,就像這慶豐一樣,你需要小心處置。”
他看向窗扉之外。
寬敞的長街,很是冷清。
即使這段時日瘟疫退去,街道上行走之人依舊極少,來往都是身高體壯的武夫大漢,以及提著木桶,潑灑蜃炭消毒的軍士。
這便是天災,這便是人難。
像孫扶一家子,只是冰山一角,比其慘的幾乎比比皆是。
林末點頭,同樣語氣鄭重,“你放心,我省得,只是練功。”
“過段時日,東西到我手后,會派人送至大延山,與你接應。”
“對了,你之后可有什么打算”魚玄機問道。
“沒什么打算,待會便會直接回大延山。”林末回道。
他來此目的便是這黃玄精石與毒律【疫】,如今都有著落,自然便直接走人了事,等回到林氏,每日練功打獵,不比什么都舒服?
“說到大延山,你日后又準備怎么辦?”魚玄機又給自己與林末盞中倒上半杯二醉,輕呡了一口,若無其事地繼續問道。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林末舉杯,有些疑惑。
“自然是家族一事。”魚玄機輕嘆道。
林末搖了搖頭,自嘲道:“這能怎么辦?先在山上呆著,實力夠了,再下山,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立命不夠就宗師,宗師不行就大宗師。
他自信,慢慢修煉,遲早能到達大周愿意,且只能講道理的境界,卻是不急。
沒想到對座魚玄機聽后,卻是眉頭皺了皺,“你可知道,如今這局面,若不是淮平那邊,州內最大的一處界域,也就是珞珈山出了事,牽引住眾多火力,郡府怕是那邊早派大軍圍剿上林瑜了。”
“.........”林末看著魚玄機,有些摸不準其想說什么。
“一直呆在山上,確實不少長久之計,要知道如今天下各懷心思者眾多,起義勢力卻寥寥幾個,便能說明問題....
如果你愿意,我有關系,可以幫你們林氏說和一下,比如....”
他沉默了下,將杯盞輕輕放在桌上,看向對座的男子,“..比如招安。”
林末一怔,忽然笑了笑,“倒是沒想到你這家伙,能量這么大,
這個招安。那你說說,到底是怎樣個招法?”
“我還不確定,得去托人問,不過我確定的是,這無論對林氏,抑或對你,都是最好的選擇。”
林末笑容隱沒,有些無言以對。
他看著杯中的澄凈的酒液,里面倒映著他棱角分明的臉,眉頭微皺,如同夾著的鎖。
此時恰好一陣風吹過,將映象里的男子皺著的眉頭吹散。
“此事事關重大,我們日后再說吧。”林末苦笑道,“無論如何,此事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