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多年的養氣功夫也不是白練的。他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的問道:“先前是誰在谷中埋伏?我方傷亡如何?”
金丹一一回答:“那些人假冒我們宗門的弟子。弟子出來時,大師伯正要親自審訊被生擒的那九名假冒者。我們這邊傷亡還好,只有幾名師侄受了點皮外傷。”
我信你邪!玄誠上人面上不顯,問道:“大師兄可有吩咐,要這邊在谷外等多久?”
“大師伯有吩咐,請等半個時辰。”
玄誠上人見他油鹽不進,只好“明示”道:“大師兄還有別的吩咐嗎?”
“回稟三師叔,沒有了……”
玄誠上人又火起:“你想清楚,抬起頭來回話。”
大師兄派來的這名金丹真人可不是隨手從人群里點出來的。首先,此子出自旁系,他僅僅是臉熟而已,稱不上熟識,無法從其言行里看出點什么;再者,其修為與他相差才一重大境界,他看不清其心思。
要想發現點什么來,只能根據經驗看眼神。
聞言,金丹打了個顫,依令抬起頭來:“真真沒有了……”
可憐的家伙,竟被那一聲斥責震得七竅流血。難怪會怕成那樣。這會兒雖然抬起頭來,但仍然低垂著眼皮子,不也平視前方。
玄誠上人見他雖然怕得要死,卻眼底清明,不見作偽,心里暗道:難不成我錯怪大師兄了?
繼而轉念又一想,錯怪不錯怪,眼下,我還能做別的?
沒忍住又在心底里嘆了一口氣,他厭煩的輕甩拂塵:“行了,本座知曉了,你回去告訴大師兄,還要趕路呢,請他務必快一些。”
“是。”金丹如獲大釋,行完禮,迫不及待的轉過身,御劍沖回谷口。
這副樣子不象是谷中出了事。莫非真的是我想多了。玄誠上人見狀,心里的動搖更甚。定了定神,他轉身去找袁峰。
袁峰在他的問話結束后,下令重新升護守護罩。
“袁爺,你看這事……”玄誠上人順風順水,長這么大,還沒有體會到與一個金丹后輩開口竟是如此之為難。
袁峰主動答道:“谷中確實有伏兵。是正清門派出來的。說起來,還是我們連累了貴門。他們也得了風聲,對‘陣基’很感興趣,想借著這次機會,混幾個耳目進來。不過,先生不要擔心,麻煩已經解決了。令師兄只是受了點驚嚇。緩一緩,應該無礙了。”
“有勞袁爺。”玄誠上人感激的連忙道謝。不是他沒志氣,滅自家的威風。同門師侄的話,看似正常。但熟知大師兄稟性的他,聽在耳朵里,只覺得處處違和。如今,聽了袁爺的話,才覺得合情合理。
“保證貴門分批撤離弟子的安危,是我們雙方事先約定好的條款之一。應當的。”袁峰看了一下天色,安慰道,“只是等半個時辰罷了,天色尚早,先生勿急。”
“不急不急。”玄誠上人此刻是真的沒有憂愁了——既然袁爺已經知曉正清門想往大師兄帶來的人里摻人。不管得逞與否,都與他們玄天門無關了。最多接下來,他們全力配合進行排查。
想到這里,他從寬大的袍袖里拿出一份名單來,主動說道:“袁爺,這里有一份第二批弟子的名錄。既然正清門生了這等歪心思,我覺得這份名錄,貴派也拿一份為好。”
袁峰擺手:“暫且沒這必要。”
玄誠上人臉上的笑意更甚。因為袁峰不用這份名單,意味著無須再排查。也就是說,正清門的這次行動是完全失敗了。
如此再好不過。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把這份名錄給青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