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很快就派人出來相迎,但他家供車馬進出的側門有些小,淑寧的馬車進不去,只好在門前下了車,她眼角瞥見那范家管家有些不安,似乎是覺得這樣太失禮了,便也不說話,隨他沿小道進了內院。
淑寧先拜見了范家夫人,對方態度和藹,一直帶著微笑,只是有意無意地,瞧了她的大腳幾眼。她不作聲,照禮數做全了,想跟周茵蘭單獨談話,但聽范夫人的口氣,似乎沒這個打算。
周茵蘭臉色倒還紅潤,精神也不錯,只是她一直都要站著,向婆母回話,也句句都恭敬規矩,讓一旁的淑寧聽得有些心酸。周茵蘭當著婆婆的面把要捎給父母的東西交給了淑寧,而且還打開包袱顯示里頭是幾件衣服鞋襪,還有兩包藥材。范夫人覺得有些不夠,吩咐丫環多拿了幾樣藥材來,又附上一套文房四寶和幾本新書,才算是滿意了。
期間周茵蘭的夫婿范安之還來過一次,但只在房間外頭向母親行禮,聽說妻子的朋友來探望,便來打聲招呼,但男女有別,就不見了。他陪著說了幾句話,便退出了后院。淑寧瞧了周茵蘭一眼,對方有些愧疚地看了看她。
最后淑寧請周茵蘭送自己一程,才得到了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悄悄問她過得可好。周茵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覺得還好,其實嫁了人都是這樣的,想開些就好,丈夫公婆待我還算不錯,等過了年,我會過得輕松些。”
淑寧知道京中規矩,新媳婦過門頭一年,日子都過得比較苦,但她看這范家行事,是很講禮教大防的書香人家,周茵蘭自小在風氣較自由的奉天長大,在家里也是備受寵愛的,如今這樣受拘束,她看了都覺得難受。
只是她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多安慰周茵蘭幾句了,沒想到周茵蘭反而安慰起她來:“我的日子沒你想的難過,就是行事拘束些罷了,也沒受什么苦。我婆婆其實為人挺好,只是對規矩比較看重,習慣了也沒什么。你別替我擔心了。”
淑寧聽了,勉強笑笑,便出門上馬車離開了。她偶然間回頭去望,卻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為周茵蘭披了件斗篷,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攙著她進門去了。淑寧猜到那人就是范安之,看來好友的丈夫對她還算不錯,心中也稍稍放了心。
一應行李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張保定了隔日出發,先到房山整休,第二天再一口氣到保定去。淑寧在伯爵府里住了這兩個來月,心里也悶了,想到又要到一個新地方去,心情開始松快起來。
不料,就在當晚,大房的那拉氏急派綠云來通知佟氏與淑寧:“宮里來人了,請三太太帶三姑娘過去見見。”
(不好意思,今天又晚了。因為家里整個小區停水,方才樓下有水來了,家家都拿了桶盆去排隊接水。因為是有限時的,所以就先趕著去接了再回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