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想到這里,不由嘆氣。寧榮兩府自從搬到神京,在京都扎根后,與金陵的十二房越發疏遠。寧國府雖是長房一脈,卻也只是每隔幾年來金陵主持一次祭祖活動。不論是賈敬還是賈珍,他們的族長身份,主要關系的還是神京八房的利益。
畢竟,金陵十二房是寧榮二公堂族親戚,神京八房才是寧榮二公的后人。
蓉哥兒問:“族里可有說什么?”
賈薔撇撇嘴,無奈道:“往日寧榮兩府輝煌時倒能給族里支撐,便是如今每年也捐不少銀子來。金陵族里親戚雖不能大富大貴,但也不至于窮困。如今他們聽了寧國府在金陵半窯,自然想尋著好處,順便安插幾個人進來。”
蓉哥兒無所謂地笑笑。“只要他們不嫌臟不嫌累,又不嫌銀子少,安插幾個人進來也不算什么。至于族里討要的好處,我這也早有計算。”
賈蓉將在金陵賈家義學設立獎學金和修路的事情說了。又道:“若是十二房的老爺想要再多銀子,那可沒有。咱們寧國府的錢都投水泥窯上了,自己還窮著。”
“蓉哥兒心里又計算便好,就怕去了族里,那些族老們為難。”
“為難?他們敢為難,休怪我翻臉。”蓉哥兒冷笑一聲,“兩府每年捐這么多銀子田地到族里,也不見十二房中出個讀書當官的。十二房里富裕的也不照顧族里兄弟,難不成要我們神京兩府什么都分給他們?神京八房里,也有不少的赤貧的親戚了。”
“老爺的靈柩以后也是要遷移祖地的,總不能和十二房的親戚鬧僵去。”賈薔訕訕說道。
賈蓉也知道落葉歸根的道理,別說賈珍的靈柩,便是以后賈母百年也是要寄靈回金陵的。“賈家的祖墳可不是他們說了算,我們寧榮兩府又沒少捐錢。向來是他們仰仗兩府鼻息,可沒族里反過來要挾的道理。”
蓉大爺可不管那么多,族里要不知道好歹,連修路和義學獎學金也別想有了。
賈蓉在窯上也沒待多久,又并同賈薔回金陵城去了。這一來一回,走了大半天功夫,到王家時天色已暗。
他本還想著去薛家一趟,這時間卻也不宜過去。加之薛家還有一戶居喪在家,薛寶釵又是女子。賈蓉夜里過去,倒是在壞薛家的名聲。
這日,倒是讓平兒容光更靚。
第二,日。
薔哥兒領著賈蓉的朝賈家族里趕去。小丫鬟雀兒不放心,怎么也要跟著,蓉大爺也只好將其留在身邊。
族里早得他們消息,今兒又是一陣大熱鬧。留守在金陵的賈家十二房里長房老爺親自相迎,各房老爺哥兒也來尋熱鬧。年長的自持輩分,面對蓉哥兒時也不卑不亢,年幼的卻遠遠觀望不敢近身搭話。
蓉哥兒心里預料的事情沒有發生,同族各房親戚倒也熱情,未曾主動開口提過捐錢的事情。
這一夜,賈蓉喝了半醉,留宿在這里。
待到夜深人靜時,睡夢中的蓉哥兒卻覺身邊躺了一個人,驚得從夢中起來還出了一身的汗。
“你怎么爬上來的?”
蓉大爺目光不善地盯著眼前的小丫鬟。
小雀兒彎著眉毛,作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半晌才道:“昨兒大爺喝多了,那位老爺安排了大爺住這里,還喚來不少丫鬟照顧。雀兒不放心,所以將所有丫鬟打發出去了。沒想到大爺……”
賈蓉皺眉。難不成自己真做了什么禽獸般的事情吧?疑惑看了小雀兒身上衣裳完整,也不像是有發生什么的樣子。
問:“沒想到什么?”
小雀兒嘟嘴道:“沒想到大爺比以往重了不少,好不容易將大爺扶在床上。雀兒留在旁邊照顧,后來雀兒太困了,就……”
“你就倒頭爬上了床?”蓉大爺咬牙啟齒道。
小雀兒滿臉嬌羞的點點頭,小聲道:“都是雀兒的錯,大爺要打要罰,雀兒都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