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門里,一塊平上,一群人馬正在操練,衣著要比鄧四兒整齊,陣勢也有章有法。
鄧四兒老遠就沖寨門的崗哨喊:
“別開槍——是我,是我!呵呵,我把當家的要找的貴客請來了!”
鄧四兒邊喊邊帶著眾人前行,當他們站到寨門前時,寨門已經大開,崗哨端著槍,站在門口等著。鄧四兒一見,就急了,罵道:
“有他媽的你們這么迎接貴客的嗎?還不把槍收起來,趕快進去報告大當家的二當家的!狗崽子,快去快去!慢了,小心當家的要你們的狗頭!”
一名著裝較鄧四兒一樣土雜卻利落土匪,瞧了瞧鄧四兒,神情鄙夷,似乎想說什么,再看看銘卿等人,說:
“先在這兒等著!”
看見報告的人進去了,鄧四兒忙笑臉解釋:
“六老爺,您老別見怪,別見怪,這是規矩,稍微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可以進去了!”
“沒什么,走了一路,我們正好在這兒歇歇腳。”銘卿說著,就登上門的側邊大石頭上坐下,往寨里觀看:山寨坐落的山頂上,房屋很簡易,木頭的支架裸露在外頭,泥巴馬馬虎虎的糊著,屋頂上覆蓋著茅草。看樣子也沒來多久,幾乎所有的房子前面都有人把守,還頗有警戒意識……他正想試探問問鄧四兒這些房子里頭的究竟。就在這時,正面的房屋門大開,一隊持槍的土匪跑出來,分別站立門口兩側,這里剛站好,就見屋里走出一個人,身穿竹布大褂,看不清臉面,在門口嘟嘟吹了兩聲哨子,除了兩名在門口站崗的人,其余人聽到哨聲都跑到那人面前集合去了,接著是講話,山里風大,聽不清。但沒幾句話后,集合的隊伍就分左右兩列,跑到寨門里側,站立。站畢,土匪頭目從隊伍另一頭走到門口。銘卿這才看清他的面孔:清瘦而又帶些斯文,表情實在冷峻,如果他能露出點兒笑容,也許誰都不會認為他是位占山的土匪。銘卿覺得這人裝腔作勢的蠻橫,但未必是個不可“馴化”的主兒。
土匪頭目站在門口正中央,背著雙手,打量來的幾個人:兩名拎著東西的必是李家的仆人,前面這位面貌清秀、頗有書生氣而又不失陽剛氣派的人想來就是妹妹要找的人,想不到妹妹如此神算,鐵定要找這個人,竟然果真是一表人才。這人與妹妹氣度倒是很相似。看來自己要報答她的恩,就應當盡自己所能促成這姻緣才是了。
山寨門內站列的土匪雖然站成列隊,隊伍還算整齊,人卻個個伸長脖子打量銘卿:呵,他媽的,大戶人家的人,就是他媽不一樣,瞧瞧,真夠氣派,一身咖啡色綢緞衣裳,圍著一條雪白的圍巾,腳上登著皮鞋,穿的真叫光鮮閃亮,走哪兒,還有仆人伺候,難怪當家的干妹妹會惦記。我們要是生在這樣的人家,會比這廝更會吃穿……
土匪的頭目打量完銘卿,然后抱拳道:
“李兄——你不介意我這樣稱呼吧?”
“哪里!大當家的……”
“向李兄弟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姓宋,名仁生。我們山上受傷的弟兄承蒙李兄照看,屢次負傷受創,無不是虧得李兄藥鋪慷慨相助。他們回來屢次提李兄名諱,只是不曾相見。我今天請你來,就是想替弟兄們當面謝謝李兄的濟世救人之恩!”
“大當家的原來就是宋兄,幸會,幸會!宋兄如此盛情實在不敢當,懸壺濟世,不問貧富,原本就是杏林應有的風范,不足掛齒!應該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