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板閉上狹長的丹鳳眼,任由小徒兒為他卸妝,他聲音聽不出起伏,“滿兒,為師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他從小受父親的影響,專研唱戲,憑借個人天賦與努力,歷經十五載,終在這行占一席之地。
別人說起唱戲的,想到的第一個便是他。
梅老板滿身技藝,千挑萬選后,才選了花滿紅這么一位關門弟子,有意把一身技藝傳授給花滿紅,將來要他繼承衣缽。
“師傅的事,徒兒無權過問。”
旁人不知,可跟在梅老板身旁已有十年的花滿紅,又怎會聽不出師父這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別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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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卿坐了一會后,見梅老板下臺了,她跟時野到了一身,“我出去轉轉,一會回來。”
“嗯。”時野點點頭。
等人一走,時野抬手招來天一,壓低聲量道,“你跟著她,若是遇到危險,不管那人是誰,殺。”
“是,公子。”
天一領命,在不被姜雪卿發現的安全距離下,跟在她身后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雖然姜雪卿不需要。
但若是不跟著,他家公子不放心姜雪卿單獨一人走著,尤其是在別人的府邸。
這廂的姜雪卿,找到了梅老板臨時歇息的后臺,她正要進去,被門外的兩名侍衛給攔了下來,“這位姑娘請回,里邊有人,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守在門外的兩名侍衛交叉手,擋在姜雪卿的面前,態度也算是友好,提醒道。
“麻煩通傳一聲,我有事找梅老板談談。”
姜雪卿往后退一步,她理解侍衛們的做法,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爭執。
“梅老板不見客,姑娘請回。”
侍衛不往里頭通稟一聲,態度堅決道,一看這二人就是受了死命令的,今日無論是誰,都不能進去打擾到梅老板。
“外頭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正在卸妝的梅老板,擰了擰眉頭道。
“想來是師傅您某一個戲迷呢,估計被王爺派來保護您的侍衛,給攔住外頭了。”
小徒弟花滿紅,仔仔細細給師傅梅老板卸好妝后,給師傅換上一聲素錦色長袍便服。
脫去戲袍子的梅老板,骨架子比尋常男子瘦小,身量確是拔高纖瘦,面容雌雄難辨,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不含一絲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剔透。
梅老板攤開雙手,任由身后的小徒弟為他披上外袍,聽到小徒兒提起那人,他張了張嘴,“都說了幾次了,別提他。”
“是是是,徒兒記住了。”
花滿紅敷衍了一句。
他師傅這是生小王爺的氣,還沒消呢。
不過過幾日便好了,就沖著他師傅與小王爺的交情,打斷骨頭還念著筋呢,如何舍得兩兩不相見。
還在外面的姜雪卿,見侍衛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她留在這,今日也不會見到梅老板的。
吃了閉門羹的姜雪卿,倒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