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陳算盤猛地一聽這話,不由打了個顫,“他竟然真的來了?人在哪兒呢?怎么不快快帶他上來?”
吳掌柜忙道:“大掌柜的,他還帶了一個人來,我怕你沒準備,就讓小二先穩著他們。還有,我想問問,這唱曲的姑子,還要不要增加一位,我好去張羅張羅。”
這姑子陪酒的事,若是發生在嘉靖朝以前,那肯定上轟動天下的大怪事,可在當今治下,卻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要論這事的根由,還得從嘉靖帝說起。
且說這嘉靖皇帝,雖是長得一般,命卻不是一般的好,他老爹朱祐杬那是風流倜儻,文采風流,讀書讀得連脫光衣服的妃子都忘了寵幸,這樣的人卻沒做成皇帝。
他朱厚熜呢,屁事不干,剛滿十四歲,皇帝這頂天大的帽子,卻啪一聲扣到了他的頭上,也許是他這一生太順利了,總以為自已真是龍的兒子,什么都不想,就想著上天去。
所以自從他扳倒楊廷和,做了幾件好事之后,便不再打理朝政,而是一心修道,也許是女人精血喝的太多,他這個大男人,也變得陰詭多變起來。
在嘉靖十五年,也不知是他那根筋沒搭對,總以為是佛教阻礙了他的成仙大業,先是把皇宮中的大善佛殿禁用,準備為他老娘建了一座皇太后宮。
同月十一日,又命郭勛、李時、夏言等入視殿址,并毀金銀佛像一百六十九座,頭牙骨等一萬三千余斤,同時下令民間百姓不準再信佛教。
如此以來,民間多有州府官員,趁此之機,以除邪教之名,大肆毀壞大廟名寺,狂吞寺廟財產,將廟中金身塑像,一律當作狗糞一般扔于中野,連寺中的僧人,也被他們當成奴仆苦役送外邊塞寒地。
就算能僥幸存活下來的孤山野寺,因斷了活命根基,也不得不開始變著法子活下來,只為重見佛光之時,繼續傳播這不世的法門。
別地咱先不說,就說這梧州府附近,雖那光孝寺和水井寺,因有高僧在寺,深為百姓所擁護,在那次劫難中逃過了一劫之外,附近的太平庵和蘇山寺,皆被毀的不留一磚一瓦。
這蘇山寺的僧人倒還勉強可投光孝、水井二寺,可這太平庵的姑子,多為反民山賊做亂時,剩下的遺孀孤女,那是做佛不得,做人不成。
連一個遮風擋雨的安靜地,也是難尋,主持靜空師太雖一心向佛,卻沒有佛那般大能,只能揮淚帶著庵中姑子,在這梧州城中,四處乞食為生。
只是沒曾想這些姑子,因久浸佛法,身上浸浴了圣潔之氣,加上那一身樸實的納衣素妝,更多了一份神仙氣質。
剛一進入城中,還沒呆到一年,便有玩膩了孿童窯姐的達官望族,富商豪紳,偷偷地打起了她們的注意。
他們先是假裝行善積德的好人,請這些姑子到家中作客**,然后便借酒食之勁,強要這些姑子喝上一杯,最后再找各種借口,將她們的圣潔之軀,摟入自已那又肥又臊的懷里。
剛開始這些姑子,心念佛法,還是拼命抵抗,誓死不從,甚至有幾個姑子,當場就撞破了額頭,以血來證明自已對佛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