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種田幾十年了,從沒聽說過用糞肥田這種事。糧食這么金貴的東西怎么能用屎尿去澆灌呢?唉!算了,我年紀大了,以前也沒見到過會親自下地犁田的國君,也沒見過用牛犁田和新式的惡金農具。
只要君上您心里明白,別被人蒙騙了去就行,您愿意聽我嘮叨而不是趕我走,我已很滿足啦!左右不過是一季冬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您關心農事這是件好事,即然您以為您所干的是正確的那便用心去干吧!您忙您的,不用送老頭子我啦!”
小白一邊送老頭出去,一邊在心里感嘆:國君的所作所為國人的眼中都是有桿秤的。像小白不斷下地,親自耕田,盡管沒干出什么成績來,但已有田官認可了他這個君主的作為。這個老田官雖因見識和眼光有局限,還沒意識到施用農家肥對田地的重要作用。但他的心里卻十分有責任感,愿意冒著風險來向小白提意見。最后小白雖沒能完全說服他,但他卻愿意相信小白,因為他能看出小白對農事的關心決不是裝樣子或是連個樣子都不愿裝。
田官和國人對施用肥料的懷疑不過是小白所面臨的困難里的一個罷了。為了使新式農具為人所熟知,小白不單單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吸引人們到田里去看稀奇,更是不斷催促官辦的作坊快點打造小白所需要的新式農具。小白自信的認為,只要生產出的新農具足夠多,總會有人去摸索著使用它。
為此,小白便征召了大量工匠,在官辦的作坊里按照圖紙和樣品來制作新工具。由于農具主要是些卯榫結構的木質品,小白幾乎把全臨淄會點木工手藝的人一網打盡,害得有些人修整房屋都抱怨找不到合適的木工。
因為小白對農具的數量要求很大,征召的木工又很多,府庫里庫存的木頭很快就不夠用了,必須向市場上購買。由于冬天將至,這段時間修理房屋的國人很多,使得木材的價格也開始上漲。
木材價格上漲,會使想要修建房屋的國人抱怨,而剛砍伐的木頭未經陰干又不能直接用。小白正在為這事犯愁呢,負責王宮宮室維護的大夫告訴小白,制農具的木工匠人實在太多了,再這么下去連今年整修宮室的工匠都不夠用了。
“嗯?修理宮室?”小白一聽這話眼神都亮了,說道:
“既然要修理宮室的話,那么你那里一定存了不少好木頭吧?快些送到制農具的那里去吧!”
只驚得對方吶吶無言,許久才說道:
“君上,那宮室……”
“宮室什么時候修理不行呀?還一定要在今年修理嘛?”小白可沒有什么為自己修補一下房屋宮殿的想法,這些破屋子即使重建了又能有什么用?能用在明年春耕上嗎?
小白為了制作新式的工具從而使齊國明年的農業有個大躍進而忙得幾乎迷怔了。這段時間不單單是在制造農具,管牛馬的太仆也在為明年的春耕而準備牛馬。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便是冶鐵部門。盡管小白已經命令冶利去增加煉鐵爐的數量來擴大生產,但多生產出來的部分馬上便被制作農具的地方要走了。
應該說這段時間冶利主持的冶鐵作坊干得不賴:木匠們用上了鐵制的斧斤和鋸刨,使得木匠們效率大增;農具上裝上了鐵制的部件,使得耕田的效率得到提升;市場上甚至出現了鐵鍋,即將改變臨淄人的生活。
但做到這一切的代價便是鐵礦石跟不上消耗,木炭耗費十分驚人,在不是寒冬取暖的時候市肆里居然連木炭都漲價了。冶利已經連續幾次來找小白,他聲稱:這樣下去別說實驗大的高爐了,生產原料連小爐子都滿足不了,就算大高爐試驗成功了又能怎樣?不一樣要望爐興嘆嗎?你要是連原料都解決不了,說破大天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