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記得那個妹子掛在嘴上的都是“爛葭縣”仨字,充滿了對家鄉落后的失望和無奈。
“哦,聽說過,你們那紅棗很好吃。”
“對啊,他們那里的紅棗很甜,秋天的時候,季平家里還給我們寄了一大袋呢。”冼梓琳興奮的說道:“南易哥,我們正打算去他家里呢,西北我還沒去過呢,不知道是怎么樣的。”
冼梓琳說話的時候,南易看到韓季平臉上有點難明的神色。
“喔,季平,你家里有幾口人吶?”
“爺爺奶奶,我爸我媽,兩個姐姐已經出嫁,我下面還有三個弟弟。”
“人多力量大,很好。”
南易嘴里說著,心里卻在尋思,一份工資要供八個人花,也夠苦的,腦子轉彎又對冼梓琳說道:“梓琳,你在學校還好么,有沒有機會競爭一下年級組長?”
“年級組長啊,沒機會吧,學校里老資格的老師多著呢,什么時候能輪到我啊,我現在工資級別還沒調呢,拿的還是最低級別的工資,一個月只有四十幾塊,其他的什么福利都沒有。”
“不應該,你們教師的工資,這兩年不是都調了幾級么?少的也調了一級吧?”
“是有調級,我剛開始只有37.5,現在算是調過的,不過大家都調,除了實習的,我拿的還是最低級別工資。”
“喔,沒事,年底的時候我提一提,你這種給人民當園丁的,盡管不是為村里服務,可還是要多給點補貼。這樣吧,你一個星期抽出半天,給村里的學生講堂課,每個月村里補貼你200塊錢。”
南易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的余光一直注視著韓季平的表情,他在說到“200”這個字眼時,韓季平的瞳孔明顯的縮了一下。
“對金錢有欲望,人之常情。”南易又下了一個判斷。
“南易哥,錢會不會太多了,再說,村里也不缺老師啊,教四書五經的,教英語法語的老師都有,我一個語文老師能教他們什么?”
“教傳統,教艱苦樸素,教他們過去的苦難,讓他們懂得珍惜現在美好的生活,能靜下心來用功讀書。”
“我覺得村里的孩子挺好的啊,七八歲的孩子就能說英語了,到底是跟著國外老師學的,口語比我還好。”
“你就去吧,給孩子們說說當年你是怎么學習的,當年有多不容易就行了。”
“好吧,那我去,不過,錢就算了,我又不缺錢,村里每年的分紅我都花不完,我攢下不少錢了。”
冼梓琳的戶口跟著工作分配走,現在是深甽的城里戶口,不過因為她是老師,文昌圍的福利她全能享受到,一點都不會落。
“給你,你就拿著,錢又不咬手,你現在還住單身宿舍?”
“對啊。”
“那你們結婚后呢,還住單身宿舍?你們現在應該都沒資格分房吧?”
“沒呢,等我們結婚才有資格排隊分房,可學校也沒房能拿來分,不知道得等多少年才能盼得到房子。”冼梓琳說到房子也有點失落。
南易再看看韓季平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估計對房子,他更沒有辦法。
“羅湖愛國路和怡景路那里不是有房子要開盤么,好像叫怡景花園,別墅、高層住宅和多層住宅都有,村里正準備給老師們在城里安排住房,你是村里自己人,把你也算上,給你也弄一套。
不過,我得先跟你說好了,你頂多算半個村里的老師,房款,村里也只能給你交半套,估摸著,也就12萬左右一套吧,6萬塊,你跟季平能湊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