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穿透琵琶骨后,不僅擊碎了這兩處骨骼,還卡在破碎的骨頭中間。換成普通人,琵琶骨既然碎裂,再無恢復可能。
就算取了鐵鏈,兩條手臂雖然還在,卻只能懸在身體兩側,不能抬起,不能揮動,更不能發力——只是個擺設,沒有任何用處。
涂生得了那些看不見的光點強化,琵琶骨里還穿著鐵鏈,便已長出新肉,骨骼還開始復原——但合攏的骨頭中間,依舊卡著一根手臂粗細的鐵鏈。
那個要命地方卡著這么大的異物,雙膀豈能發力。
涂生試了一天。想盡辦法,用盡各種姿勢。無論他怎么努力,那兩只粗壯的手臂仍舊只能軟軟地攀著那根大釘,發不出力氣。
一天之后,涂生不再嘗試。
明確了此路不通,便不再將心思白費在此處,更用不著悲傷嘆息。另想辦法便是。
自從黃鎮守吩咐不要在飲食上虧了他,地牢的幾個獄卒便對涂生分外優待。上面的人說做什么,下面的人不會說一便做一,定要做到三,說不定一口氣做到十。
比如國家要一元錢稅金,下面征收的難道只收一元?不收個十元八元,他枉自擔了個收稅的名兒!
這還是其次。在衙門做事的雖無學問,卻個個精乖。這幾個獄卒隱約知道,先前有些熟人,不知怎么就不見了蹤影。細細一捋,似乎都接觸過這個犯人!
一是要加力貫徹上面老爺之命,二是這個犯人來頭不小招惹不得……因這些緣故,獄卒們對涂生幾乎有求必應,比客店的店小二更加殷勤。
所以失手打了飯碗,這沒有什么。獄卒笑嘻嘻收拾了碗渣,“地上這些臟了吃不得,這便另拿個碗重新盛來。”
涂生還未得意多久,便看見柵欄外面,獄卒將收走的飯碗碎片擺好,開始一片片拼湊。
涂生心里哀嘆一聲,將藏在土里的那塊碎片拋到牢房一角。沒過多久,獄卒又開門進來,在地下東張西望一陣,撿起那一小片碎碗,還當是剛才漏了。涂生看著他將這些碎片拼出一只整碗,這才作罷。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涂生推說被鐵鏈傷了骨骼,所以要多啃骨頭,缺啥補啥。
獄卒不疑有它,天天燉了大骨送進牢房。涂生每頓都咬開大骨吮吸骨髓,暗暗地咬碎幾塊骨片藏好。
不出所料,吃剩骨頭沒法檢查。涂生終于得手。待骨片干透,便用它在墻上大釘釘入處連摳帶挖。雙臂不能發力,拿根尖骨頭在墻上劃,這個總能做到。
一天下來,在大釘周圍摳出了一圈白灰。涂生用給他喝的水混了些泥土,將那一圈抹成原來灰不灰、黑不黑的本色。
骨片尖頭劃幾下就鈍,又重新磨尖,繼續連劃帶摳,直到骨片磨得手指都捏不住時,再將它捻成細末,混在土里。
在這個看不見日月的地牢里,從酷熱到涼爽、到寒冷,直到穿上厚棉衣才能御寒,涂生終于可以輕輕晃動那根頑固的、深深釘入墻內的大鐵釘。
持續晃動兩天以后,大鐵釘脫離石墻,落進涂生手中。
涂生輕輕摩挲著鐵釘,良久,將它再次插進墻上的釘孔內,釘孔周圍仍用泥土涂抹。只要不晃動它,看上去仍然是一根大釘,將鐵鏈兩端釘死在墻內。
涂生解開棉衣,將左邊上身暴露在外。鐵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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