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利令智昏是其一,信息的不對稱是其二。
所以,張越現在是穩坐釣魚臺,就看上鉤的人,都有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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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建章宮,張越就拿到了袁常送來的楊宣的講義內容了。
“鄭伯克段于鄢、趙氏孤兒還有燭之武退秦師……”張越看了看袁常送來的報告,就笑了起來:“左傳最出名的幾個故事,都有涉獵啊……”
其實,單單以文學性來說,左傳是春秋第一,無可辯駁。
哪怕是后世的網絡小說作者的腦洞,也未必有左傳中的這些故事的腦洞大。
只是可惜……
左傳想要表達的東西,是張越無法接受的。
克己復禮?
誰特么想回到宗周時代那個血統貴族,生而高貴的時代?
更何況,屁股決定腦袋,既然決定和公羊學派站在一起,借個馬甲套著,張越就不得不對左傳下手了。
微微沉吟片刻,張越在心里就有了決斷。他知道,三天后,楊宣肯定會從今天的內容之中,找一些來說。
其中,最有可能被提及的,應該是‘鄭伯克段于鄢’,這是左傳起始的第一個故事,在漢室更是耳熟能詳。
數十年前,袁盎就是用這個故事和宋國之禍,說服了竇太后,不再堅持以梁王為嗣。
“常啊……汝回去后,為我去做一件事情……”張越說著就低聲在袁常耳邊吩咐了幾句。
后者聞言,點點頭,就領命而去。
袁常走后一個時辰,張越就拿到了一個拜帖。
“上鉤了!”張越只是掃了這拜帖一眼,就暗自揮舞了一下拳頭。
只見拜帖上用鎏金小纂寫著:鄙野嘉人,曲阜野人安國,頓首再拜侍中領新豐事張公諱毅足下。
孔安國呀!
孔子后人耶!
素王的嫡系耶!
在坊間傳聞中,他是楊宣的堅定支持者,古文學派的中流砥柱。
然而,現在,他卻將自己的拜帖送到了張越面前,用詞更是謙卑不已。
講道理,孔安國今年已經差不多六十歲了。
年紀都夠當張越的爺爺了!
且,其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擔任過漢侍中!
更重要的是,他曾拜入伏生、申公等大儒門下學習《詩經》《尚書》,論輩分比張越這個董仲舒門徒要高一節。
如今卻自稱‘鄙野嘉人’‘曲阜野人’,尊稱張越‘足下’。
只能說……
孔子之后,孔氏節草,下限一代比一代低!
當然,孔安國沒節草,那是孔安國的事情。
跟張越沒有關系。
這個世界,你不可能只和君子、好人、義士打交道。
在更多時候,既然身處這渾濁俗世,那你就無法決定自己交什么朋友,和什么人做事。
這一點,張越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清晰無誤的認知到了!
后世有個偉人,說的就很正確——不管黑貓白貓,能逮老鼠的就是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