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曲終了,石軌走出來大亭子來到前排高座,聽到冷伽儀這樣說,他笑著接住話:“二王子中意的人還沒有出現。”
冷伽儀淡笑望一眼她姐左邊位的石軌,憂色蘊含在眸中:“啊哈,是嗎?“轉頭又問她姐:”阿姐你就說說二王子他性格,大致上像誰?”
這話可就把冷月淑難住了,她曾貴為大淵王的皇貴妃,這個寵愛的位置只為王室協理舞樂以圖自保,至于深宮中別的人物她唯恐避之不及。
依冷伽儀來看,二王子必定不會是他父王那樣的性子。
石軌見冷月淑有難言之隱,他點一下頭對冷伽儀說:“二王子深謀遠慮有當世孔明之才。待會兒請白容排演完了就來這兒,那么這,這是否是要聽白容一言呢?”
冷伽儀冷哞:“她專心致志舞蹈就好。”她認為,冷月淑至少要將二王子什么樣的為人說個明白,而他石軌又不是不相識。
“對,還是請容小姐安心靜氣地舞蹈,想那么多會分心。姻緣這回事兒,端的是兩廂情愿,感覺來了擋都擋不住。”石軌可不愿意這時候絮叨王族的家事,他沒有這習慣。
冷伽儀聽了他說的話也滿意了,論當世大淵國風流男子還當屬這位當年的石大公子,那就看女兒的表現了,橫豎她娘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
冷月淑有些不以為然地笑:“或許是你想的容易了。”她妹子的心思是看中了二王子乞伏植的潛能,貴族間早就傳聞二王子是儲君人選。
石軌含糊一笑:“對,我就是能看個樂班,協調樂人舞蹈者的技巧而已。”說罷就專心地看著亭臺內的演奏了。
冷伽儀一聽又皺眉頭:“阿姐這話我又不懂了,怎么叫想的容易了?”她女兒的親事可不是容易的,她的計劃必須是讓白容如愿成為王儲的妃子。
冷月淑是希望內侄女們在這次大樂中展露舞樂才華,她如暖陽般璀璨一笑:“哈哈!三妹我是說你想的多了。不如想容易些。”
“阿姐這樣說還差不多。”
她本來就對她阿姐如今的境況百般不解,好好的皇貴妃放著不當,就算你不想有子嗣也好,但你在宮里至少能把娘家人的榮光維持著呀。
后排坐著的石令婉,白季旺不時地叮囑著兩邊十幾個婢女奴才,看看六個三尺大的炭火爐里火夠不夠旺。
亭子走廊五步拐角處一張大圓石案上,中間一個爐子邊上擱著兩大壺潤喉的梨子水,白容白緋需要提神的甘草杏仁。他們幾個晚輩圍坐這里稍作休息,白緋剛收到顧頌給她送的琴徽。
歌舒夜或許是因為冷月淑的氣勢高貴不凡,他忌憚那種氣勢,平日他也不是很愛往人堆里湊。
他走進去正屋換了外裙外袍走出來,他也坐他們說中間了。
白緋眼睛里流光閃爍,手心里舉著那塊薄玉:“阿夜叔,你看我這琴安徽美不美?”
歌舒夜很愛美,這藍中泛翠的六瓣牡丹花很少見,他放下手里的梨汁握住這玉片:“卷瓣如利刃,花形豐潤富貴常在,看著像是才剛做好的,誰送的呀?”
他這一嗓子低沉動聽,走廊底下白家長輩們是注意到了,白緋站起身單手一指顧頌:“阿夜叔,就是他。”
顧頌立刻垂頭紅臉,剛想說他是因為我她送了羊皮手指套,但他對這事兒沒有經驗正在思索應對。
剛才站在詠雨閣二樓的白仲融,他正由高遠眺整個排演狀態的人,他在樓梯上就聽見這話了,腳步聲匆匆下來就要到這走廊里了。
白泓一想,這時候少點引起混亂,集中精神排演,今晚還得早就寢。
“緋兒,你別想多了,頌師弟這一次刻了這琴安徽是不同式樣的兩枚。看!”白泓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個錦袋,那是同樣質料的麒麟。
剛巧白仲融就走過來,他眼睛盯著白緋,一把從女兒手里抓起那枚牡丹琴徽,先是狠戾掃一眼顧頌:“自己是誰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