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境王將左手舉起,做一個停止的手勢,喊道:“就地修整!”
身后呼啦啦的坐倒一片,大口大口的喝水,水灌的急了,從嘴角流下,和脖子上的汗水混在一起滑落。
陳清悟看著身后的士兵修整,對著安境王說:“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梁侯親筆信,說景城城防已經加固,親眼看見了衛國侯,衛國侯可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一味防護不是他的作風。恐怕是會主動出擊。”安境王下了馬,接過陳凌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衛國侯十萬兵馬,加上景城的人馬,頃刻間就能全殲梁侯帶的人,梁侯哪里來的時間給我們傳信?”陳清悟也下了馬,饑腸轆轆,趁著這個時間從行囊里掏出干糧咬了一口。
安境王思索片刻說道:“也許是衛國侯的人馬沒有全部到齊...或者,分了一部分人馬去祥安?”
“不會,根據昨日我看的衛國侯的詳報來看,衛國侯是一個看不上蠅頭小利的人,我猜測,拿下梁侯所帶的人馬,對他來說,并無太大吸引力。”陳清悟搖了搖頭。
“你是說,衛國侯在請君入甕?”高湛聽了半晌,插話進來道。
陳清悟點點頭說:“很有可能,但也有可能分了一部分人馬去祥安,我也拿捏不準。”
“陳凌,把輿圖拿來。”安境王喝了一聲
陳凌應聲拿來輿圖,就地展開,陳清悟蹲下去看,說道:“晉陽,川渝,完全沒有派人增援,看來,咱們的擾亂之計衛國侯已經看破,完全不與理會,我們知道祥安與景城的重要性,他也知道,所以,景城與祥安,他必定已經派去了人馬,靜候咱們過去。”
“那怎么辦?如此說來,祥安和景城都攻不得了?”高湛問道。
陳清悟不理他,抬頭看向安境王,鄭重的問道:“現在一定要拿下景城與祥安嗎?”
“是,這兩城太過重要,只要拿下這兩城,趙懷寧的氣數就盡了。”安境王點點頭,他拿下這兩城之心篤定不可轉圜。
陳清悟說道:“我勸你不要操之過急,衛國侯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他女兒已經嫁給了趙懷寧,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保住這兩城的,此刻我們無論如何進攻,人數上的差距,我們無法彌補,沒有勝算。”
安境王聞言,有些氣惱:“就不該留人鎮守已經奪下的城池,若是全部帶來,也能和衛國侯正面相抗了。”
“城池必須留人鎮守,那是咱們的退路,否則我們和山野賊寇有什么區別?”陳清悟聽出了他言語中的責怪,留兵力鎮守本就是她的主意。
眾目睽睽之下,陳清悟連面子都不給,甚至將語氣委婉一些都不肯,大聲反駁他,縱使心里有些喜歡她,卻也厭煩她如此不識大體。
高湛見著兩人快要吵起來,從中勸和道:“現在哪是吵架的時候。清悟,你說些有用的吧。”
安境王遏制住情緒,說:“那你有什么好辦法?”
陳清悟見他語氣軟了下來,有些得意,但她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也把語氣柔和了許多,說道:“讓梁侯徐侯撤軍...”
“什么?!”安境王還沒聽完就急了。
陳清悟沒理會他,繼續說道:“撤軍去攻打慶歷,柏城,總之就是在祥安與景城之間四處亂打,我們的人也要分散開,最好三萬人一隊,我就不信,衛國侯能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