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打發走這位世妃之后,梁師磐又緊緊按住,突突直跳的額頭;之前好容易宣泄出去的性質,有變成了滿腹煩亂與盤算。他身為南海嗣君的名分大義,在這些年為他了積攢了,不少潛在的影響力和人望,這也是他決意封城發難的底氣。
因此,在他重新在前朝露面之后,很快就獲得了在外臣屬/黨羽們的響應,迅速掌握和裹挾了廣府內的局勢。除了國老一黨的逆賊之外;三管四領中其他的幾位重臣、公族的元老長輩;雖然未曾明面上的表態,但也沒出頭妨礙和阻止這就足以。
畢竟,他才是主父大王委任的廣府監守,代行日常庶務巨細的聽政嗣君。只要沒有來自上京朝廷的明旨,或是主父大王的公開表態;他就擁有名正言順的行事權宜,哪怕再激進和逾越一些的行事,也有大量的臣下、官屬和將校,習慣遵從之。
但他此刻最為煩惱和憂慮的,主要還有遠憂近率兩件事情。遠憂就是身在溫泉行苑,卻情況不明的主父大王,及其事后可能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嗣君凌迫主母/大妃,始終是件駭人聽聞的惡事;所以就算要以絕后患,也不能明目張膽死在手中。
近慮則是廣府之內的各路人馬,作為朝廷在本地的統治象征和勢力延伸,無論是廣州/嶺東大都督府,還是廣州府尹,或又是兩嶺道的三司四使,鹽鐵市舶,漕營路兵,海陸巡檢;乃至是武德司這種夜壺!都在廣府本地與公室長期共存了數代。
雖然長期為公室所壓制,基本難以形成有效的影響;但同樣也維持了規模不等,大小十數只的附屬武裝。而這些來歷復雜的附屬武裝,就成為了當下廣府內外,最大的潛在不安定因素了。所以,他必須維持和分出一部分,壓制和監視的力量。
除此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隱隱的憂慮,就是關于那位身負神通的東海少君;除了救命之恩的酬謝之外,他必須拿出足夠的代價和條件,才能確保對方始終能和自己站在一起,面對來自溫泉行苑的變數,而不是在關鍵時刻,抽身返回夷州去。
所以,他不得不仔細的盤算起來,在自己掌握的公室勢力范圍內;還有什么樣的東西,是足以打動這位依靠自身神通,也能進退自如;天然就立于不敗之地,的遠宗族弟呢?要知道,作為同樣的公室少君,已站在這世上大多數榮華富貴頂端。
然而,當他在回頭私下咨詢了,重新聚攏起來的謀士和幕僚之后,卻又得出了一個有些匪夷所思的結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