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會對這位多年的宿敵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公侯以文武之德,懷邁世之略,功濟巴漢,聲暢華夏,遠近莫不歸名。”
卻正云“姜伯約據上將之重,處群臣之右,宅舍弊薄,資財無余,側室無妾媵之褻,后庭無聲樂之娛。衣服取供,輿馬取備,飲食節制,不奢不約,官給費用,隨手消盡。察其所以然者,非以激貪厲濁,抑情自割也。直謂如是為足,不在多求。凡人之談,常譽成毀敗,扶高抑下,咸以姜維投厝無所,身死宗滅,以是貶削,不復料擿,異乎春秋褒貶之義矣。如姜維之樂學不倦,清素節約,自一時之儀表也。”
王鳴盛“姜維志在復蜀,不成被殺,其赤心則千載如生。維之于蜀,猶張世杰、陸秀夫之于宋耳。”
蜀敗于魏,宋亡于元。
宋亡,沒人將責任過失記到張世杰、陸秀夫賬上,論蜀亡之原因,卻對姜維多有微詞,此中,猶以孫盛之言為過,“姜維策名魏室,而外奔蜀朝,違君徇利,不可謂忠;捐親茍免,不可謂孝;害加舊邦,不可謂義;敗不死難,不可謂節;且德政未敷而廢民以逞,居御侮之任而致敵喪守,于夫智勇,莫可云也。凡斯六者,維無一焉。”
陳壽說姜維,語亦偏頗,“姜維粗有文武,志立功名,而玩眾黷旅,明斷不周,終致隕命。老子云治大國者猶烹小鮮,況于區區蕞爾,而可屢擾乎哉。”
之所以說姜維是一個悲劇英雄,就在于他人生之路充滿悲情,生前遭逢亂世,雖有遠志,卻是左右掣肘,大功難成。
在外魏國虎視眈眈,伐則國力不濟,守則無異待斃;在內后主暗弱,宦皓擅權,打虎不成,幾難自保。
是進不得,退不得,守亦不得,姜維之悲情,讓人不禁想起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生前飽受排擠,死后頻遭非議,姜維悲情之深,真讓人“愴然而涕下”。
悲劇歸悲劇,悲情歸悲情,作為英雄,姜維不僅為后人所理解,更為后人所景仰。
著名史學家胡三省言道“維之智足以玩鐘會于股掌之上,迫于時,制于命,奈之何哉姜維之心,始終為漢,千載之下,炳炳如丹,陳壽、孫盛之貶,非也。”
蔡東潘說“姜維才不逮諸葛,而欲與魏爭勝,連歲出師,致民勞苦,不可謂非失計。
然如后主之昏愚,親小人,遠賢臣,就使維不伐魏,蜀亦寧能久存乎況維聞魏人窺蜀,即表請遣將守險,而為一黃皓所誤,卒至魏兵三路長驅直入,是咎在黃皓,于維無尤也。
劍閣守險,鐘會屢攻不克,而鄧艾從陰平進兵,直趨涪城,諸葛瞻不依黃崇之議,讓敵深入,猝至戰死,是咎在諸葛瞻,于維亦無尤也。
成都雖危,尚堪背城借一,后主寧從譙周,不從北地王諶,面縛出降,坐喪蜀土,是咎在后主,于維更無尤也;至大勢已去,維尚詐降鐘會,意圖規復,乃不幸失敗,一死謝國,維之報主,至矣盡矣天不祚蜀,何維之足尤乎”
在坐亦亡,伐以亡的現實面前,作為英雄,姜維的唯一選擇,只能是“惟坐而待亡,孰與伐之。”
就算結局是悲劇,也要拚死一搏,選擇英雄的悲劇。
悲劇的命運,悲情的人生,這就是姜維,這位飽受爭議,彪炳千秋的英雄生命的寫真。
魏營中。
鄧艾看到姜維的盤點視頻,心里不禁感概。
“姜維,的確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
雖然姜維是他的對手,但姜維的這種精神,讓鄧艾不免感到莫名的感動。
要知道,姜維跟隨諸葛亮征戰沙場的時候,鄧艾還在田間地頭指揮農民干活,他直到五十多歲才有機會征戰沙場。
大器晚成的鄧艾也容易理解姜維這種想要為國爭光的情懷。
盤點華夏十大悲情人物。
姜維的盤點到此結束。
馬上將帶來下一位悲情人物,敬請期待。
“下一位悲情人物”
“會是誰”
無數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