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柔宸啃著干的發硬的牛肉,抿著膻的發腥的奶茶,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放下了銀碗,對連翹說:“出去走走吧,順道去黨項伙房中覓些能下咽的吃食。”
在巡邏衛兵的指引下,柔宸與連翹向伙房走去。
伙房中食材極少,連翹只找了幾個土豆,做了道牛腩土豆羹,金黃的土豆配上軟爛的牛肉,聞之香氣四溢。柔宸把這道來之不易的菜肴裝入食盒,興沖沖的往回奔去。
回去路上,卻在一座偏僻帳篷外看到了陸珩錚,確切的說是陸珩錚與那美艷闕氏,他二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么,闕氏神色哀戚,陸珩錚卻興致勃勃。
柔宸示意連翹呆在原地別動,自己緩緩向前,靠著墻,將腦袋小心的探出,仔細的辨別二人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陸珩錚居然伸手觸碰上了那闕氏的衣衫,并緩緩的將她的衣領外扒。
柔宸雖內心震驚,差點沒叫出來,但她仍繼續屏氣凝神的偷看。
突然,她發現陸珩錚回頭朝自己的方向望了望,她心中暗叫不妙,正欲拔腿就跑,遠離這是非之地。電閃雷鳴間,陸珩錚就出現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更加興致勃勃地望著柔宸
“崔姑娘這番探頭探腦是在干什么?”
柔宸逃走的腳步一頓,不懷好意的瞄了他一眼:“三皇子真是膽量過人,敢與那闕氏私相授受,當真是美色誤人呀。”
陸珩錚淡笑:“崔姑娘,這沒有證據,便不要亂說話。”
柔宸剛想反駁,卻發現遠處闕氏早已無影無蹤,她嘆了口氣:“三皇子說的是,那臣女就不打擾三皇子雅興了。”
說罷,柔宸準備轉身離去。
陸珩錚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攥的極緊:“托你的福,我的雅興已全無了,不若姑娘用你食盒中的菜肴向我賠個罪吧。”
柔宸望了望好不容易弄來的吃食,有點想拔岀長劍。
但她忍住了,將手中的食盒握得更緊,然后扯出一個假笑:“沒門。”
說罷,飛也似的逃走了。
她心想真是晦氣,怎么到哪兒都能遇上這個王八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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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頓飽飯,柔宸身心舒暢。
云影前來稟報:“小姐,那闕氏不是黨項部的,是曾經被滅了族的巴顏人。”
柔宸端起茶杯的手一頓,輕蹙眉頭:“接著說。”
“這闕氏之前同巴顏幼子赫連關系匪淺,還定了親。”
柔宸冷笑:“這美艷闕氏剛踹了舊情人,嫁給了新可汗,這又勾搭上了陸珩錚,真是令人敬佩。”
柔宸略略沉思:“那如今這前巴顏部幼子赫連何在?”
“據說是死了,但身死的證據做的極為詳實”
“證據過于確鑿。反倒說明是有人刻意為之。連翹,明日去奴隸營瞧瞧”
連翹不解:“小姐想去買個奴隸?”
柔宸挑了挑眉毛:“不全是。若我是假死的王儲,最好的藏身之所,必是那魚龍混雜的奴隸營。”
次日,漠北奴隸營。
柔宸戴好面紗,寒氣逼人的烈風使她裹了裹身披的蹙金斗篷,她卻猛然看見在這深秋蕭瑟中,眾多奴隸衣不蔽體的搬運石塊。
不乏胡須斑白,身形佝僂的年老之人,在陣陣冷風中,已然臉色僵白,不住咳嗽。
柔宸將眼神撇至一邊,不忍再看。
一群人販子們立刻蜂擁而至,朝著柔宸推薦自家的奴隸。
連翹掏出一大把銀子,令許多人販子們眼睛都看直了。
連翹開口:“我們夫人要找年齡約么二十上下的男奴,最好長相俊朗,孔武有力,還要會識文斷字,若是能找到讓我們夫人滿意的人,錢不成問題。”
一大群人販子瞬間啞口無言,寂靜無聲。這奴隸怎會有什么文化,更妄想識文斷字。
遠處,一個年輕男奴緩緩后退,然后身影漸漸消失。
這時,突然一個年紀不大的奴隸販大喜,臉上笑容四溢,他上前一步,卑躬屈膝的朝柔宸行了個禮
“夫人,小的這倒有個合適人選。”
說吧,他轉頭向后大喊
“烏奴,有貴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