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水神娘娘嗤笑道:“崔國師的名字,也是你可以隨便喊的?”
年輕道士搖頭笑道:“名字不拿來喊,還能做什么呢。”
“咦,這棋局走勢,怎么跟貧道預料得不太一樣。”
結果亭內三位,見那廝伸手一抹,把棋局完全打亂。
“貧道把先前那些話,全部收回來,哈哈,都收回來。”
黃聰忍不住笑道:“道長是個妙人,敢問尊號?”
“神誥宗秋毫觀,陸浮,暫無道號,祁天君都見不著貧道幾面的。”
納蘭玉芝掩嘴笑道:“有道理,陸道長見不著祁天君幾面,當然陸道長就見不著祁天君幾面了。”
年輕道士笑嘻嘻道:“這位姐姐,說話真好聽,嗓音脆脆的,好似盛夏梅子白瓷湯,碎冰碰壁當啷響哩,又善解人意,真是金聲玉韻、蕙心蘭質的一朵解語花呢。”
“咦,看姐姐的裝束,似乎與貧道一模一樣,是那蘇子的仰慕者。”
“巧了不是,貧道曾經僥幸與蘇子一路同游數月光陰,詩詞酬唱,論道說禪,不亦樂乎。”
黃聰咳嗽幾聲,都不知道怎么勸說這位陸道長,說話也別太不見外了。
納蘭玉芝調侃道:“哎呦喂,這算不算是狗過門簾靠嘴?”
年輕道士半點不惱,反而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言語,“早知道我就讓某位前輩跟著來這兒了,那才應景。”
梅山君臉色緊繃,以心聲道:“陛下,我忍不了,能不能下逐客令,將這廝趕出去?”
“別介啊,人間那道逐客令的開山鼻祖,貧道也是與之頗為熟稔的……”
梅山君內心一震,這道士,竟然能夠窺探自己的心聲?
不等梅山君提醒皇帝陛下和納蘭玉芝,水神娘娘已經轉頭望向門口那邊,以心聲提醒年輕皇帝,“陛下,有人登門拜訪,是……那位落魄山的陳山主!”
那年輕道士鬼鬼祟祟,看樣子就要腳底抹油。
卻被納蘭玉芝一把攥住胳膊,“陸道長,要去哪里啊?照你的說法,走過路過莫錯過嘛。”
年輕道士甩了甩胳膊,好像掙脫不掉束縛,便輕輕拍了拍水神娘娘的手背,眼神誠摯道:“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山高水長,來日再見。”
梅山君干脆不再繼續心聲言語,直截了當說道:“陸道長是得道高人,既然都能聽到梅某的心聲,怎么都是一位元嬰神仙了吧?”
年輕道士哈哈笑道:“好說,都好說。”
納蘭玉芝想要松開手,驚駭發現竟是做不到,就像被一塊牛皮糖粘住了。
不同于陳靈均和李槐那兩處宅邸,這邊的宅子,當然是有夢粱國高手護衛的,很快就將那位自報名號的年輕隱官,畢恭畢敬領到涼亭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