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兵統領,對我忠心耿耿,只認我一人,除我之外,天王老子他也不認!
“現在我把他交給你,你讓他殺誰,他就會幫你殺誰!
“張威,看清楚了,這是韓相二公子,鎮魔衛左都統。
“今天開始,你便跟著他,直至取回那天魔倪昆的首級為止!”
“喏!”張威先對著威遠伯拱手一禮,又看向韓驚濤,猙獰一笑:“韓二公子,那天魔倪昆在哪里?”
“不急。”
韓驚濤仰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半頭的巨人,只覺對方氣息宛若洪水火山般狂猛,予人勢不可擋的極致壓迫力,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贊道:
“不愧是伯爺一手栽培的‘大力神’!
“曾聽聞八年前的北疆戰場,大力神張威一夫當關,于巫神隘口,力拒千余蠻族狼騎,一盾一錘,殺得蠻子血流成河、尸積成山,從此聞大力神之名而色變。
“今日一見,方知傳聞非虛,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
“大力神”張威似對他這番吹捧毫無感覺,也不說話,只直勾勾瞪著韓驚濤,再問:
“天魔倪昆在哪里?我們何時出發殺人?”
韓驚濤瞇了瞇眼,心知這莽夫唯威遠伯之命是從,根本不會對其他任何人假以辭色,連當年先帝意欲招攬,都被他硬頂了回去,當下也不再廢話,只問他:
“適才伯爺說,無論我叫你殺誰都可以。那么,要是我叫你對長樂公主動手呢?”
威遠伯聞言,眼角微微一跳,用力咬緊牙根,并沒有開口說話。
就像他先前說的那樣,先帝固然對他有知遇之恩,但這也是他自己拿命拼回來的。
為此還喪失了生育能力,以致獨子一死,便就此絕后。
現在先帝已逝,新帝對他并沒有半點恩遇。
長樂公主更是縱容倪昆,無視他威遠伯的汗馬功勞,無視先帝的金口玉言,居然就為了幾百個草芥一般的乞丐、貧民、外地武人,殺了他的獨子。
在威遠伯看來,自己雖然還是威遠伯,可既無子嗣傳家,與一無所有又有何異?
莫說對長樂公主動手,即使扯旗造反,威遠伯也豁得出去。
威遠伯既不開口,只認威遠伯一人的張威更是無所顧忌:
“長樂公主是誰?”
聽他這么一說,韓驚濤頓時了然,哈哈一笑:
“好!有大力神加入,誅魔隊伍便算圓滿。
“我們今晚就出發,快馬加鞭,先行趕往靈州設伏!”
……
兩天后的傍晚,船隊進入靈州境內,于一道岸邊無山無林,視野開闊的河灣下錨。
天黑之后,陰云漸起,晚風潮濕,似有雨意。每艘船上,都點起大量燈籠,將整只船隊映照得一片通明,隨行護駕的禁軍官兵,打起精神,值守巡邏,不敢懈怠。
靈州洪災之后,匪患四起,各郡縣到處都有山匪馬賊、湖盜河寇肆虐,甚至有大盜嘯聚災民,光天化日圍攻縣城。
公主船隊雖規模龐大,甲士眾多,一看就不好惹,卻也須提防有人膽大包天,鋌而走險。
前半夜太平無事。
午夜時分,河面忽然升起濃霧,不到半個時辰,濃霧便已彌漫開來,遮蔽四野,船隊亦陷入濃霧之中,雖有大量燈籠照明,視野也變得極其模糊。
就在這夜深霧重之時。
上百艘快船,忽然趁霧而來,如捕獵的狼群一般,向著船隊圍去。
詭異的是,這么多船同時破水速行,竟毫無嘈雜,安靜無聲,仿佛鬼船。
但這些又并非鬼船。
每一艘快船上,都有少則十幾人,多則二三十,服飾雜亂,兵器亦五花八門的惡漢。
為首的小船上,立著一個赤膊上身的莽漢。
他雙手拄著一口大刀,屹立船頭,望向濃霧之中,隱隱透來昏黃火光的船隊方向,眼神之中,滿是狂熱:
“老子的時運到了!昨日來投的那幾個異人,是有真本事的!老子的隊伍都靠得這般近了,賑災船隊居然還是毫無察覺!
“嘿,這支賑災船隊,載了五萬石糧食,百萬兩紋銀!奪了這批糧食財貨,繳了押運軍士的盔甲兵器,老子立刻就能招攬數萬精壯,扯旗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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