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陣陣,焦黑太陽木在圓形石盆里燃燒著。
巫醫拄著拐杖走進帳篷時,風帶起里面的幾個戰士的影子晃了晃。
這是個面容干癟,身上繪著彩紋,頭上插著羽毛飾品的小老頭。
看著那受傷的“熊”,他將提前準備好的藥草搗爛,然后添入了些藥丸類的東西,全部搗碎后。
手伸入刻繪著飛鳥紋理的搗藥罐中,掏出一把粘稠的綠,懸在了那強壯男人的傷口之前。
傷口上的刀還未拔出,那強壯男人眼神里滿是虛弱。
巫醫用尖銳嗓子喊著:“拔刀!”
一名灰甲大漢早就握住了刀柄,聞言便是運力快速拔出。
血液還未飆射,巫醫裹著綠色粘稠藥物的手便是“啪”一聲搭了過去。
強壯男人整個身軀忍不住戰栗了下,劇痛讓他忍不住“嗷”地叫了聲,面部血沖而紅。
但巫醫的手已經覆蓋在了他的傷口處,然后按壓著不動。
強壯男人大口大口喘著氣,血氣退去后,面色頓時白了下來,往后靠仰在石床上,聲音里藏著憤恨:“那個賤人,我好心教她,她竟敢用這種拼命的手段對付我!!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熊將軍,您...真是被那個少女給傷到的?”
“她可不是少女,那個模樣,簡直是一頭野獸,不,就算野獸也不會有那種神情!她竟敢那樣對我!”
“熊將軍,她被關起來了,她傷了你,有著奸細的可能,等到盤問清楚再說。畢竟一個未曾經過訓練的奴隸,怎么會有傷到你的能力。”
一旁士兵在做著解答。
被稱為熊將軍的強壯男人點點頭,“那...仔細審訊,查清楚!”
...
所謂監獄,只是巨石堆積起來的小屋。
石與石之間的縫隙,如是一顆顆狹長的眼。
風從這“眼”里鉆入。
火光也從這“眼”里鉆入。
永夜的世界,溫度一直都是很冷的,尤其是失血之后更是會感到冷的入了骨髓。
瘦弱少女背靠在墻壁上,面色蒼白,而右手依然在撫著腹部。
那一拳的劇痛依然殘留著。
也許是自己自作自受吧?
畢竟,自己真的希望能得到傳授些真的力量。
力量...
她腦海里不由浮現出荒野之上,那仿是提著“太陽”行走的身形。
那還是自己認識的膽小鬼莫凡嗎?
可如果膽小鬼莫凡都能變得那么不同,自己怎可能比他弱?!
現在,他們也不知道會怎么處理自己了。
景玨又冷又餓,陣痛以腹部為中心,在撕扯著她的神經。
開門聲從不遠處傳來。
一道光明落了進來,隨即穿著起義軍簡單輕甲衣服的兵卒走入道:“出來!”
景玨支撐著身子,才勉強走了出去。
門外是個身形高大,披著虎皮的男人,他是本次的審訊官,也是受傷之人的兄弟。
見到景玨,他直接沖來,蒲團般的大手一把扣住了景玨的脖子,冷聲道:“女人,你竟敢傷我兄弟,說,你是不是大虞王朝派來的奸細?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唔唔唔...”
景玨被捏著嘴,無法說話。
那虎皮男人將她甩開。
少女落地,翻滾了兩圈,只覺骨架欲散,五臟六腑內是翻江倒海,卻又被個兵卒一把揪起了頭發:“將軍在問你話!”
景玨只見火光朦朧,面前的人出現了不少殘影,在左右晃著,世界越發模糊,終于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