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魚肉整整齊齊地擺在盤子里,另一邊兩個死不瞑目的魚頭帶著它們完成的魚骨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可憐人一樣摞在一邊。
人們不知道自己該看著那把依然被握在手里的刀,還是這雙剛剛創造了神奇的手,還是那個垂著手低著頭的女孩兒。
女孩兒看著那把刀,完全不在乎它剛剛切割了有腥氣的海鮮,細白的手指從上面慢慢撫過去像是看著一個最親密的朋友。
只有天天找她混飯吃的蘇仟發現了她在切魚的時候沒戴手套。
至于那把刀似乎有點眼熟。
蘇仟依稀記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看過這把刀,也許是一張照片,也許是一副畫
大廚們看著沈莫,這個女孩兒的身上似乎一直有一層罩子,這層罩子有奇怪的保護色。她明明是個具有豐富的廚藝知識和經驗的人,可是當人們看到她的時候,似乎總覺得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留學生。
她太年輕。她太單薄,還是,她自己也是這樣的看待自己
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女孩兒,身上有著他們熟悉的氣質,這種氣質源于站在廚房里就可以通過自己的手去改變別人表情和記憶的自信,甚至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強烈。
克萊德的眼睛已經快要亮成燈泡了。
這個就是三百年廚藝傳承的后人么這個就是ei說的那個古老又神秘的家族的后人么不管她究竟有沒有ei說的那么奇妙的來歷,光憑剛剛的表現他就相信,這個女孩兒能給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
“咳咳,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得不打擾一下。”一個咖啡色頭發的年輕男人清了清嗓子說到。
所有人都轉過去看她,除了沈莫,她又拎起了一條魚的肉。
男人笑了笑,一張棱角分明的俊秀臉龐再帶上那種靦腆的笑容,幾乎到了令人炫目的地步,他說“魚還沒去皮。”
“”哎呀,我們都忘了那個可憐的魚。
這時,沈莫已經干凈利落地剝下了一塊魚皮,她的左手食指按在魚皮的尾部,刀一切一轉一削,一整塊魚肉與魚皮就一氣呵成地分割開來了。
廚師們為少看了一次刀工的展示而扼腕不已,只有那個年輕男人一直笑瞇瞇地看著沈莫的動作。
漂亮,干凈,也強大。
克萊德拿走魚肉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腌漬和焗烤,很快就會有一份散發著奶油香氣的美味主菜出現在客人們的面前。
一群人簇擁著沈莫坐在了餐廳,那個有著咖啡色頭發的年輕人做著自我介紹。
“您好,高貴的小姐,我是雷昂庫克,一個雜志攝影師。”
沈莫克制著自己不要再去看仍然在自己手上的流魚“您好,我是cici,是個華夏留學生。”
“留學生我還以為是那些東方古老傳說里的仙女,您會比她們還要傳奇。”庫克的笑容真的有那么幾分帥到驚心動魄的味道。
可惜這個笑容落在在沈莫的眼里,還不及上手中這把刀的半分美好。
又是一個高盧人沈莫默想了一下就拋到了腦后,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兩個女孩兒之間用一個眼神交流了一下,就前后腳離開了廚房。
“你給我看看這把刀。”刀刃朝內,沈莫把刀遞到了蘇仟的面前。
“舊朝的前期作品,鎏金的刀刃我看不出什么質地,似乎比鋼還要硬,但是比鋼輕一點,琺瑯的燒制技術來看是官造,光這兩塊玉就值不少錢。”
轉著圈地看著這把刀,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奇怪技能點的蘇仟看到了刀背上的一個小小的印章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