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軍醫不必言謝,舉手之勞而已,其它的也沒做什么。”衡玉道“縱然勉強談得上相助二字,那也是因為他值得”
因覺得對方值得,而盡自己所能去幫一幫
少女神色坦蕩,仿佛在同他探討“得道者多助”的真諦,這叫嚴明一時竟覺若只將對方此舉歸于兒女情長,反倒太過局限狹隘了。
“侯爺這兩日如何”衡玉此時問。
她已有數日未曾見過蕭牧,一是忙于復原阿翁的畫。
二來,也是心知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她若再去打攪,他少不得還要打起精神強撐著應對若明知如此還要過去看人遭罪,未免多少有點不是人了。
“不太妙。且方才還讓印海來朝我討猛藥,說是明晚要去裴府赴宴,不可叫人看出異樣如此將性命視作兒戲,吉姑娘,你說這像話嗎”嚴明憋了一肚子氣,此時擺出要讓衡玉評理的架勢來。
心知嚴軍醫心中苦楚,出于安慰,衡玉點頭“的確不像話。”
“吉姑娘能否幫我勸一勸他,叫他安分些時日,好歹留一口氣撐到白神醫過來”
衡玉猶豫了一下,帶些試探地看著嚴明“不然還是給他吧”
“”嚴明皺眉。
“他要的藥,給他吧。”衡玉道“他行事必有思慮在。且你縱是真不肯給,他也還是要去的到時若被人瞧出異樣,有人趁虛而入對他不利,萬一出了什么差池,嚴軍醫到時豈不要后悔”
嚴明聽得臉色變幻不止。
這是什么歪理
偏偏如此誅心
衡玉對這一招很有信心。
畢竟,她和嫂嫂平日里就是拿此殺招來綁架兄長為己所用的,屢試不爽。
果然,倔強的嚴軍醫再三欲言又止罷,到底是道“就看在白神醫的下落已經明朗的份兒上,再讓他作一回免得事后怪我誤了他的所謂大事”
衡玉笑微微地點頭。
“但嚴某有一個條件”嚴某看著衡玉“明晚裴府壽宴,還請吉姑娘同去,替我看著他些。”
衡玉“”
為何這條件竟落到了她頭上來
哦,是她方才多嘴相勸來著
“嚴軍醫如今就這么信任我嗎”衡玉有了些許玩笑的心思“不覺得我過于不靠譜了嗎”
嚴明沉默了一下,誠然道“如今再看,只覺吉姑娘已是最靠譜的那一個了。”
從前覺得這小姑娘頂著紈绔之名,行事過于隨意,多少有些鬧騰。
可近日于無形間,他已對面前的女孩子改了觀他逐漸覺得,這小姑娘于不靠譜中隱隱透露出叫人安心的靠譜
說來矛盾,但的確如此。
印海離開藥圃后,立即將事情安排了下去。
為保萬無一失,每處細節他皆反復確認叮囑,派遣出了最得力的心腹前往青牛山,力保每一處都不可出錯,且要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人“請”來。
待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后,天色已經暗下。
印海遂悠哉哉地去見了蕭牧。
蕭牧已服罷嚴明午后使人送來的藥,此時正與嚴軍醫議事,印海進來后,立在一旁靜靜地轉著佛珠,聽二人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