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抓住了鶴映的手,說話的聲音也婉轉了不少:“對不起,是我讓你不高興了,鶴映,其他事情只要你說,我都會為你做到的,只有這個不行。”
鶴映面色沒變,很冷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我說,出去。”
姜暮晚怕他更生氣,只得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臨了小心翼翼地問鶴映;“那……那個醫生還來嗎?”
鶴映聞言,抬頭給了姜暮晚一個眼神。
他什么都沒說,卻在用眼神無聲地嘲笑著姜暮晚的厚臉皮,都出來賣了,還要求這要求那的,什么代價都沒付出就想讓別人付嫖資。
姜暮晚當然看明白了他的眼神。
她靠在門框上,明明只要幾步就可以離開這里,但她卻覺得她轉動門把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覺得絕望。
她沒有辦法承受失去姜父的代價,只好強忍著把自己的自尊放低一點,再放低一點,說服自己去做那些本來很不齒的事情。
但鶴映的底線遠比她想象得還要低。
也就是說,她在犧牲了那么多之后,還要面臨失去姜父的危險。
多日的擔憂與自責在這一刻突然爆發,讓她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靠在門框上,也不管鶴映是不是在場,哭得又急又兇。
但也沒發出什么聲音,就那樣靜默無聲地流眼淚。
有人用手帕在擦她的眼淚。
是鶴映。
“很煩。”他皺著眉,看上去的確情緒不佳的樣子,“不要在我面前哭。”
姜暮晚接過手絹,擦掉了自己的眼淚,也不說話。
反正都這樣了,她聽不聽鶴映的話也無所謂。
她不開口,鶴映倒是有話要說:“搞清楚我跟你的身份,我花錢找快樂,不是讓你來給我堵心的,你這也不肯那也不肯,跟個貞潔烈女似的,還要我白白為你花錢花精力,這不可能。”
他頓了頓,眉頭皺得更緊:“我討厭別人哭泣,軟弱無能的人才會做這種事,你這人沒什么用,哭也正常,但別在我面前這么做,我覺得厭煩。”
他的表情很冷,語氣更冷。
姜暮晚渾渾噩噩地聽著他說完,默默記下了他此刻厭倦的表情,而后低聲下氣地跟他道了歉:“對不起。”
鶴映都懶得理她,繞過她開了門鎖,直接走了。
姜暮晚在門后又呆站了一會兒,然后找個盥洗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確保剛才哭過的痕跡都被她藏起來了,這才回到了大廳里。
張微已經找了她半天了:“暮暮,你去哪里了?”
姜暮晚當然不能跟她說實話,隨便找了個借口:“出去透透氣,怎么了?”
“沒什么。”張微把姜暮晚帶到陸星沉身邊的空位坐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們歇會兒唄。”
姜暮晚點了點頭。
張微又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你猜我剛才看到了什么?”
姜暮晚其實是沒什么心情聽八卦的,但張微問了,她也不忍心拂了她的興致:“什么?”
張微道:“就鶴映唄,笑死了,人都要走了還拉了個美女過來,你說他好不好笑啊,大老遠讓人家過來,水都沒喝一口,就讓人家走。”
姜暮晚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也是,她不能做到的事,自然有大把的女人上趕著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