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初將要出閣,徐春君和姜暖一同來看她。
她是岑家唯一的女兒,自然格外隆重。
加上岑同視她如性命,小事上尚且不肯委屈了她一點兒,更何況終身大事。
因此岑家上下忙得不堪,沒有一個人手里沒事做。
岑云初前些時候和姜暖一同去過鄭家一趟,如今三個人又有半個月未見了。
“我的天,岑大小姐的嫁妝單子怕不是得有二里地長,”姜暖見了岑云初就說,“可真是十里紅妝了。”
“你哪一點兒差了”岑云初說她,“我可比不過你風光,御賜的婚事,公府誥命,真是潑天的富貴,海樣的福氣。”
“我的都過去了,沒什么好說的,”姜暖笑道,“今日我和徐姐姐來,是給你添妝來了。為著你的賀禮,我都快頭疼死了,好容易才選定。”
“這回可知道腦袋長在哪兒了吧”岑云初打趣她,“就沖你頭疼的份兒上,便是送一顆瓜子,我也要謝謝的。”
徐春君給岑云初準備的禮物除了幾件自己親手做的精致針線活兒外,還有十二本古籍。
這十二本幾乎都是孤本,饒是岑云初博覽群書也不曾見過。
“這也太難得了,都是無價之寶,”岑云初見了立刻愛不釋手,“真是多謝你”
“依我看送禮沒有貴賤之分,要緊的是投其所好,這些東西若給別人,人家只怕還嫌寒酸呢”徐春君笑著說。
姜暖道“我是個粗人,送的東西也直接。一共十二個丫鬟仆婦,個個手里有絕活兒。如此便包攬了針線、廚藝、茶道、養花、按摩、梳頭等等你平日里用得上的,保你過得舒舒服服。”
岑云初聽了向徐春君笑道“你聽聽,她還得意呢,給我送來十二張嘴,這不是要吃窮了我”
姜暖道“少來了,十二個人能花你多少莫說用不上你自己的嫁妝,陳七公子隨便出個診,就夠這些人吃用兩三年了。”
“和你玩笑呢,實則我滿意得不得了,”岑云初稍稍正色說道,“你可真是有心了。”
“算你有良心,”姜暖搖頭晃腦道,“這也就是你,若是換成別人,我早叫萬媽媽她們去打理了,才懶得自己操心呢”
“瞧瞧她這嬌懶樣兒,活脫兒王摩詰詩中所說的君寵益嬌態,君憐無是非。可見你是真讓霍公爺寵得不像話了。”
姜暖紅了臉說“沒有的事,他也不過是遷就我。”
岑云初呵呵笑道“的確夠遷就的,聽說景平伯夫人和端寧縣主去拜訪你都不見。”
“我和她們又不熟,不知道說什么。公爺說了不用理會那些人,他平常也不搭理他們的。”姜暖忙解釋。
岑云初朝徐春君抿嘴笑道“就這樣,還不叫寵呢瞧你鮮嫩的得跟雨后海棠花似的,可見過的是何等舒坦的日子。難怪老人們都說女人如花草一般,呵護得好才長得好。”
“徐姐姐就不是啊,她不用誰呵護不也一樣好嗎”姜暖道。
“這不一樣,春君不是花草,她是樹,是頂梁柱。”岑云初糾正道。
岑云初又問徐春君鄭無疾近來怎樣。
徐春君輕描淡寫道“讀書呢。”
“徐姐姐真厲害,能讓浪子回頭。”姜暖忍不住贊嘆。
“離回頭遠著呢。”徐春君笑,“哪兒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