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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羨道:“因為你,她現在才會這么難受!”</p>
江意道:“來羨,你過來。”</p>
來羨站在墻角沒動,她幽聲道:“你答應過我什么?”</p>
來羨負氣道:“我是答應過你,可你方才不是看見了么,是他在逼問我。”它看向蘇薄又道,“你以為她身子弱只是受了風寒?你以為你熱毒和內傷齊發作是怎么熬過來的?你每天對她耍橫惹她生氣的時候,你以為她有很多的精力來應付你?”</p>
江意搖頭,道:“來羨,別說了好不好?”</p>
蘇薄低低道:“要是不讓它說,很多都是我以為。”</p>
來羨道:“她之所以現在會痛得死去活來,是因為宮寒而潮未至,身體寒氣太重才導致的!那天晚上你再泡不得冰水,是她自個泡了半宿冰水,靠自身來給你緩解癥狀的!平常人這個天氣洗個冷水澡就容易著涼,她反反復復不知泡了多少次!第二天早上回房的時候連路都走不穩!”</p>
蘇薄低著頭,江意無力地靠著床頭闔著眼,兩人都不再說話。</p>
來羨道:“她傷了身體底子,往后就是再怎么精心調養,也不大可能恢復如前。眼下只是月經來潮時疼痛,她還可能一年四季都畏寒,抵抗力不好,極容易生病,將來甚至可能……”</p>
江意有些顫聲道:“來羨,求你別說了行不行?”</p>
蘇薄啞聲道:“將來甚至可能怎么?”</p>
來羨道:“無法生育,做不了母親。”</p>
后來房里再無誰說話。</p>
江意閉著眼,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又關上。</p>
蘇薄打來了熱水,水也是用姜煮的,他放在床邊腳踏上,用巾子汲了熱水,動作極其輕柔地給她拭臉、頸,雙手,后又把她裹成蠶蛹,將她冰涼的雙腳從被里撈出來,泡進了熱水中。</p>
江意難受得睡不著,他也沒說話,只是無聲地幫她泡腳。</p>
他的手掌時不時握一握她的小腳,看看是不是泡暖和了。</p>
等到水從熱變得有些溫了,他才將她雙腳撈起來,塞回被窩里。</p>
這樣的天兒,他平時夜里就寢根本用不著蓋被子,這一晚他把自己沖洗干凈,亦塞進她的被窩里,將她摟入懷中,給她暖身暖腹。</p>
他溫熱的手掌一直貼在她的小腹上。</p>
她的身子總是很涼,許久都暖和不起來,原來是因為這樣。</p>
他本應該察覺到一些端倪的,所以那晚過后他問起一兩句,卻被她輕描淡寫地騙過去了。</p>
他以為自己不罷休、絞盡腦汁糾纏她,總能夠讓她不要離自己太遠,可她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從什么時候起,自己竟讓她變得這么的不安生?</p>
她一邊難受著,一邊還要應付他,而他為了能引起她的注意,卻總是在惹她生氣。</p>
她罵他蠻橫、幼稚,其實那本非他所愿,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不知不覺就成了這副模樣。</p>
兩人盡管緊緊依偎著,卻一夜無話。</p>
身體靠得再近,擁得再緊,卻仿佛兩顆心之間,始終有一堵高墻。</p>
其實那堵墻從未被卸下過。</p>
他們兩個只是在努力地爬上墻頭,才能接近彼此。</p>
江意恍恍惚惚,覺得周圍很溫暖,她像一只躬著身子的小蝦米,頭枕著他的胸膛,難受極了的時候,輕輕哼兩聲。</p>
蘇薄緊了緊手臂,擁著她再靠近自己一些,低著下巴親了親她的發絲與額頭。</p>
到半夜的時候,她身子繃著,又發出幾聲帶著鼻音的呻丨吟,一股熱流才終于緩緩沁了出來。</p>
后半夜她睡得沉,仍是有些冒冷汗,但比之白天的時候已經好太多。</p>
第二天,天光溢進房里來,江意迷蒙地睜開眼,臉色還很蒼白。</p>
蘇薄打了熱水進來,給她洗臉擦手。</p>
她躺著都能聞到,熱水里有股生姜的味道,就跟她昨晚被喂進肚子里的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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