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再怎么樣,對為父還是忠誠的,他們知道要想讓子弟做官,就必須要站在為父身邊,所以他們是為父手里可靠的棋子。
換了別人就不一樣了,審計之權和督查官員之權,必須要掌握在親信手里,掌握在寒門出身的官員手里,不能交付士人,以便隨時進行反腐,打擊貪官污吏,也可以打擊士人。”
郭瑾點了點頭。
“兒子明白了,曹首輔和橋中丞不能動,那么……好像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這樣做的話,已經可以起到均衡雙方勢力的作用了。”
郭瑾看向了郭鵬。
“還有吧。”
郭鵬開口道:“你把吏部和禮部拿在手里,要讓誰做尚書?如此重要的兩個部,讓誰來做尚書才合適,才能讓為父放心?”
這倒是把郭瑾給問住了。
“兒子沒想到這個事情,人選……兒子對朝中朝臣了解不多,這些事情只有父親才能決斷。”
“不是讓你回答具體人選,而是讓你告訴為父哪些人比較合適,那些人可以進入選擇范圍之內。”
“這……”
郭瑾面露為難之色:“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都是非常重要的職位,事關尚書臺和朝政大局,無論被程令君的人還是被田仆射的人掌握,都不能被接受,可是如今尚書臺內游走于這兩大集團之外的人不多……”
“那就從外面找。”
郭鵬開口道:“從尚書臺之外,看看什么人最合適進入尚書臺。”
郭瑾皺眉苦思。
“若是尚書臺之外適合進入尚書臺的人,無非是其他部門的官員,參謀臺肯定不行,御史臺也不行,內閣也不行,地方官吏的話,好像并沒有太多擁有合適的資歷……父親見諒,兒子實在是說不準。”
郭鵬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最需要了解的是朝中官員的出身、派系還有政治傾向了,這對于你在未來選官和操縱朝政有很大的幫助,選派一個官員出任很重要的要害職位,就要對他有全方位的了解。
首先是禮部尚書,這個職位所需要的人物必然是德高望重,有名望的士人,這樣不容易被田豐或者程昱影響。
這個人要主持公府復試,所以必須要有大儒身份,學術水平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可,這樣才能出任禮部尚書。”
“父親所言甚是。”
郭瑾詢問道:“可是這樣的人,在尚書臺之外似乎并沒有太多,尤其還是士人,要能得到父親信賴,這,真的有嗎?”
郭鵬在一張紙上寫了一個名字,交給了郭瑾。
郭瑾一看就愣了。
“許靖?父親,許靖?就是那個汝南許靖?大軍包圍成都的時候試圖翻墻投降的許靖?此人……此人怎么可以出任這樣的職位?禮部尚書是國家的顏面,許靖怎么有資格?”
郭瑾打心眼兒瞧不起這個首鼠兩端貪生怕死之人,甚至覺得他不配被稱作名士,更不配做官。
甚至連許靖現在在做的太學教諭都不配讓他去做。
這種人教育學生,能教出什么學生?
盡管在此之前,他的名聲真的很大,也的確是名士,還曾經和許邵一起主持過月旦評,名滿天下。
“他為什么不可以?”
郭鵬反問郭瑾。
“因為他貪生怕死,背主求榮,沒有氣節,這樣的人擔任禮部尚書選拔出來的人也一定都是貪生怕死見利忘義之輩!”
郭瑾自從聽說了許靖的事情之后,就非常厭惡許靖。
就和郭鵬厭惡崔琰一樣。
于是郭鵬笑了笑。
“他的確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但是阿瑾,他名聲大啊,而且他投降之后這些年,你可見過有人談起他的背主求榮?就好像這件事情不存在一樣,好像所有人都失憶了一樣。”
“好像……的確如此……”
郭瑾不得不點頭,因為這些年的確沒有什么人說起過許靖背主求榮的事情,仿佛這件事情不存在。
許靖在太學任職授課,傳授學生五經要義,未曾參與朝政,但是與他往來的人一樣多,根本沒人提起過他過往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