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火會起來,也許喊殺的喧囂聲會震天動地。總之,虞潭十分肯定一點,那就是今天晚上絕對不會平靜就是了。
時間在等待中靜靜過去。傍晚的時候天一下子昏暗起來,溫度降得很快,沒多久天上就飄起了一片片的雪花。雪越下越大,外邊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了。
虞潭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數十丈之外的一些隱約的模樣。
天如此冷,雪如此大,虞潭的手下看著都不由得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于是便有一名幕僚開口向虞潭詢問這個問題:“大人,我們晚上還出動嗎?”
虞潭看著帳篷外的鵝毛大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微微皺起眉頭。他在斟酌著什么,似乎也在猶豫,但很快他就收拾了心情。
“計劃不變,我們按照預定的計劃行事。”虞潭神情堅毅的說道。
“可是這天氣。”幕僚覺得這天氣出擊實在是麻煩的緊。
“這天氣怎么了?”虞潭揚了揚眉頭,“我知道你說這天氣出擊很困難。這一點我們看到了,我們知道這很難,而我們的敵人也是明白這一點的。他們很厲害,所以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們不會在這種天氣下行動。這正好讓我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沒有人有意見了,對于虞潭的話,他們也不知是被說服了,還是怎么的,總之大家都沒有了聲音。
事情就這樣被決定下來。虞潭帶著自己的手下兩更造飯,三更出發,趁著天上還沒停下的雪花的遮蔽,直撲李玨軍的大營。
此時,馬蹄人腳裹布,馬嘴人口含銜,完全發不出一點聲音。
所有人,從士兵到將軍全都披上一身灰棕色的蓑衣,遠遠的看去恰好和那陰沉的天地混作一體,不仔細根本就看不出那么一個真切來。
大軍安靜的走著,迎著還在飄飄而下的雪花。這一刻的雪花,雖然比白天落下的要小了許多,但依舊沸沸揚揚的潑灑個不停,一點也沒有要想要休息的模樣。雪花遮蔽了視線,掩蓋了虞潭一伙行動的軌跡。雖然一萬多人行軍,起留下的痕跡必然不少,但隨著數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一切也都了然無蹤起來。
為了防止迷路,虞潭讓自己的隊伍跟著隨軍的向導前行。大伙一邊走,一邊聽向導講解有關這山這水的故事。
向導叫蒯源,是襄陽本地人,雖說是平民出身,但好歹也是蒯家的余脈,受到了一些照顧。他在蒯家的宗族學堂里讀過幾年書,對于這方圓百里之內的事情,他了如指掌,口齒還是相當伶俐。
虞潭看重他這一點,便提拔他,讓他當了自己中軍的向導,給了似乎很喜歡當官的他一個向導參軍的職位。這讓他的話一下子變得更多起來,臉上始終笑著。
虞潭的大軍于三更時候出發,經過近一個時辰的跋涉,靠近李玨軍大營的時候已經是四更了。這比預計的時間稍稍慢了一些,不過也沒事,天終究還沒有亮。
“明天看起來還是一個陰天啊。”虞潭嘆息一聲,旋即讓已經有些疲憊的士兵們在進入各自的位置之后原地休息來。畢竟敵人營寨的眼皮子底下,戰斗很快就要開始,他們必須迅速消除身上的疲憊,保存足夠的力氣和體力以便應付接下來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