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爺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一早,便給李云準備好了一個包袱和一口劍匣,準備送他出門。
這位身材壯碩的青州藩王,大踏步走進李云的房間里,先是抬頭看了看依舊懸在李云頭上的斷劍,然后從自己懷里摸出一張已經有些破舊的符箓,緩緩貼在這截斷劍上。
斷劍碰到符箓之后,似乎靈氣盡失,直接從空中跌落在地上,變成了一截毫不起眼的鐵片。
靖安王爺小心翼翼的把這截鐵片撿起來,放進王府連夜打造的劍匣里。
他又把這劍匣遞在自己兒子手里,神情鄭重:“云兒,這斷劍為父已經請符鎮住了,不會再懸浮空中引人注目,從今日開始,你便日夜背著這個劍匣,直到……”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然后繼續說道:“直到有一天,你覺得不用掩藏了為止。”
這會兒,世子殿下腦子還是有些發懵,他伸手接過這個劍匣,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苦笑道:“老爹,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誰要害我,您現在便跟我說說,我心里也好有數…”
“說不得。”
靖安王爺面色嚴肅,沉聲道:“你家的仇人已經立教,如今也算是天底下有數的宗門,為父是武人,沒有避開術算的手段,此時提起他們,只會憑空沾染因果。”
說到這里,李晟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兒子……你那個長輩已經體生金血,尚且橫死敵手,你這一輩子,想也不要想與那些人為敵!”
說到這里,他伸手拍了拍李云的肩膀,緩緩說道:“出去躲兩年,成婚之后再回青州來,到時候如果沒有人追問此事,為父就把這個王位傳給你,你以后就安心在青州做你的靖安王。”
李云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是道門上三門那樣的大宗門?”
李晟微微皺眉:“雖然比不上上三門,但是也相差不遠了。”
說著,他對著李云沉聲道:“好了,你娘已經把行李給你收拾好了,外面的馬車也已備好,你換身衣裳,這便出門罷。”
見老爹神色堅定,李云也沒有辦法,換上了一身干凈衣裳之后,便跟著老爹一起到了自家后門,此時后門處已經有一輛馬車等待。
靖安王府作為青州有數的豪門,府里就有許多車駕,有些還是用異獸拉車,出門的時候很是氣派,但是眼前的這輛馬車,就是用普普通通的馬匹,看起來很不起眼。
世子殿下背后背著一口劍匣,邁步上前,從馬車旁邊的一個身材高挑的貴婦人手里接過行李,眼眶不由有些發紅。
“阿娘。”
這個婦人,便是靖安王府的王妃,這些年一直對李云視如己出,世子殿下始終沒有懷疑自己的血緣,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個母親對他太好,完全沒有一點養母的模樣。
王妃這會兒也有些傷心,她拉著李云的手,淚流滿面。
母子倆說了一會兒話之后,一旁的靖安王爺便開始沉聲催促:“好了,有什么話以后回來再說,現在讓云兒盡快離開青州,遲則生變。”
王妃這才松開李云的手,長長的嘆了口氣:“云兒你第一次出門,千萬要注意周全,到了相州之后,便盡快到你曹伯伯那里去,莫要橫生枝節。”
“母親放心,孩兒都知道的。”
世子殿下說著話,抬頭看了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王府,長嘆了一口氣之后,往后退了兩步,就要跪在地上,給父母磕頭。
“孩兒拜別二老…”
他正準備跪下去,一旁的靖安王爺單手虛扶,李云便感覺自己一股柔力拖住,無論如何也跪不下去了。
靖安王爺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道:“好了孩子,咱們自家人,用不著這些虛禮,你快上車罷。”
世子殿下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乖乖的上了馬車。
他上了馬車之后,李晟才從懷里摸出了一個瓷瓶,遞到李云手里,輕聲道:“這個你帶在身上,要是碰到什么山精野怪或者惡道要做法害你,便打開瓷瓶灑出去一些,可以破除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