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半煙你又發什么瘋呢”
“任師叔您可饒了我們吧”
“看到了嗎這便是我梅梢雪嶺最險峻也是最高的一座山峰了。人皆知我梅梢派有脈劍法,其中松梢雪劍最是險峻。要劍,必須先爬峰。從山腰爬起已經是我對你們最后的溫柔了,聽到剛才的聲音了嗎那都是從山底爬起的人。”
任半煙充耳不聞,吟吟對著人一鳥道“還愣著干什么你們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可是指望你們能干過十六月,給我任半煙臉上爭點光的難不成你們還想要休息”
虞絨絨心道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才蹦完極又要爬山嗎這么緊羅密布嗎
狗倒吸一口冷氣“任半煙你不是人我一只鳥爬什么山我有翅膀我會飛你忘了嗎”
任半煙看也不看它,嫣然道“狗,你難道已經忘了嗎我確實不是人了。”
狗啞然無語。
任半煙冷一聲“還不快上”
狗大氣都不敢出,第一個拍拍翅膀,視死歸地從小木屋周遭的結界飛入了風雪之中。
阮鐵將鐵劍背在身后,咬咬牙,也歪歪扭扭御劍而起,再被撲面而來的風雪打翻在地。
他深吸一口氣,再重新站起來。
虞絨絨抬頭看向上方,有些猶豫道“五師伯,您或許還有所不知,我我修符,也才煉氣中期,還不會御劍,也過飛行符。”
任半煙歪頭想了想“嗯對哦,一般什么時候可御劍來著”
她蹙眉想了一會兒,才道“可我記得耿阿花的來信不是說,你已經合道了嗎”
虞絨絨還解釋,任半煙仔細看了她片刻,倏而又拊掌道“是了,我見過最天才的弟子也要煉氣后境才飛了起來。你的這個情況,我懂了。”
虞絨絨還在心想說自己這種道脈不通,先天不行全靠后天強行之的人,怕是和天才沾不得邊。
論天才,恐怕還要看大師兄和那個先天道脈一步筑基的阮鐵。
卻聽任半煙突然道“絨絨啊,看這邊。”
虞絨絨意識順著她手的方向看去。
卻見籠罩在木屋之上的結界驟然被打開。
從劍舟上看這漫天風雪,和已經身在山風雪中看這雪花漫飛時,截然不同。
天地一片空蕩蕩的白茫。
風雪卻在自己的方式,給這些純白色彩編織出線條。
風走有勢,雪落有意。
山巒被這風這雪勾勒出層疊交錯的線,那線自天而起,落地不停,再入這片廣漠的土地雪原中,仿佛有人飽沾了雪色墨汁,再重重灑脫地落一筆。
一筆勾天地。
虞絨絨怔然看著這天地,情不自禁地抬手順著那山脊輕輕一劃。
那筆順向蜿蜒,她的境界與氣勢卻在順著她的筆峰悄然向上。
落筆之時,已是煉氣后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