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韻還沒回應,便有一聲嗤笑響起“這么陰魂不散嗎那我不如也一起好了,免得有人還想在登云梯的過程中下點什么黑手。”
崔陽妙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拱手一禮,大聲道“御素閣外閣崔陽妙,請登云梯。”
紀時睿臉色有些惱羞成怒的微紅,紀時韻卻已經在他開口要說什么的前一刻,平靜地前踏一步“御素閣外閣紀時韻,請登云梯。”
周圍有了一小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紀時睿沉默片刻,也不得不拱手行禮道“御素閣外閣紀時睿,請登云梯。”
柳師兄面無表情,毫無異常,除了在虞絨絨報出名字的時候抬眼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公事公辦地將其他幾人名字登記了上去,再側身讓開了通往云梯的路。
虞絨絨先開口,自然走在第一個,崔陽妙三兩步上來,跟在了虞絨絨身后兩米左右的地方,再回頭有些惡劣地笑了笑“以我為線,除非她停,否則誰也不許越過她。”
紀時睿不料她如此霸道,不由得“你”了一聲。
“我什么我”崔陽妙轉頭便走“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就是故意在等虞師妹先行嗎誰知道你們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提防一二,有問題嗎”
“你這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紀時睿忍無可忍,終于怒喝道。
“那也是你們先小人的。”崔陽妙反唇相譏,寸步不讓。
虞絨絨好脾氣地笑了笑,回頭看向幾人“既然如此,我便先上了”
言罷,她回身,再一步踩在了面前的石階上。
石階就是石階,與天下其他青石臺階沒有任何區別。
一定要說的話,可能是昨夜小雨,所以石面雖然有紋路,卻依然光滑。
踩在上面的時候,好似一切喧囂與塵世就真的被扔去了身后。
空氣極靜。
前方有些身影交錯,更遠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虞絨絨看了看腳下,再繼續向上走。
她看過許多典籍,里面記載了許多與云梯有關的事情,但直到她這樣一步踩在上面,她才突然懂了,之前自己看了那許多,原來其實都沒有用。
每個人登的云梯,都各有不同,有人輕松寫意,有人刀山火海,便如同每個人都是不同形狀的云,或許有相似,卻絕無可能一模一樣。就像每個人走過的路,都無可復制。
她一步一步向上,空氣似乎逐漸變得有些稀薄,讓呼吸并不是十分順暢,起步的腿越來越重,到了第九階臺階,她終于一個踉蹌,半趴在了臺階上。
她的身邊,還有數十個其他一起難以起身的弟子。
很疼。
是細細密密扎在道脈上的奇特疼痛,那種疼里還帶著某種仿佛啃噬的癢,若是就此趴著不動,那種感覺便會慢慢消失,但只要試圖起身再向前,疼便會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