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霜絳年只來得及囑咐一句“去外面打,別弄壞我的竹樓”,就見晏畫闌飛起一條大長腿,腳丫糊在了為首那個人修的臉上。
這一腿,直接踹飛了連并那人在內的三四個人。
腿腳這般厲害,會是什么妖
霜絳年一邊想著,一邊慢悠悠地泡到水涼,又準備了一盆新的藥水。
等他把毛巾放在浴盆邊的時候,窗框上蹲了個人。
“我回來啦。”晏畫闌滿臉都是血,笑瞇瞇地說。
霜絳年將微潮的長發攏到背后“水溫正好,泡滿一個時辰再出來。”
也不知道晏畫闌聽沒聽見,反正少年又來了一次跳水,不過這次霜絳年及時擋住了水花。
十五年前的沽鶴刑場,囚犯一夕之間集體失蹤,宿主還記得嗎系統終于有機會發揮神器“博物錄”的作用。
霜絳年“剛才那幾個修士,和消失的死刑囚犯有關”
沒錯,人臉識別都對上號了。這些窮兇極惡的囚犯消失之后杳無音訊,沒想到都藏在這個秘境里。
霜絳年“或許是有什么人幫助他們逃離刑場,然后為了喂養晏畫闌,故意把他們騙進這里送死吧。”
有道理啊宿主。
“希望能知道他們背后的人是誰。”霜絳年飄然躍上竹樓頂,“這樣我也能得知自己是因為什么人,才會被扔進這里做鳥糧。”
系統沉默了。
秘境中晝短夜長,夜空中一輪圓月亙古不變。
霜絳年手持一支玉簫,抵著下唇,蘊氣吹奏。
這支玉簫,是師兄孟客枝贈予他的。
他來這個秘境,也是因為喝了師兄帶來凡間的一壺酒,才一醉經年,被全無反抗地扔進秘境里。
他和師兄情同手足,同修無情道。
理智上霜絳年懷疑過師兄是否在酒里下藥害他,但感情上,他不愿意相信這個猜測。
畢竟,師兄是他來修仙界后少有的親人。
曲聲漸漸幽咽,月光下,霜絳年的臉色蒼白到透明。
直到曲子歪歪扭扭跑了調。
他抬眼,只見面前正蹲著一只好奇寶寶晏畫闌,伸手指堵住了玉簫的一個音孔。
霜絳年放下了簫。
“沒想到你鳴叫也這么好聽。”晏畫闌眼睛亮亮的,“好聽是好聽,就是聽著難過,肯定沒有雌鳥愿意接受你的求偶。”
“不是鳴叫,是吹簫。”霜絳年說。
“不是求偶啊,那就太好啦。”晏畫闌興奮道,“可以為我吹簫嗎我喜歡聽。”
霜絳年搖頭,收回了玉簫“這是別人的東西。”
“好吧。”晏畫闌第一次從他嘴里聽到其它人,心里有一點微妙的不爽。
霜絳年收攏了心緒,問“你是什么妖腿腳這般厲害。”
晏畫闌一聽他夸自己厲害,頓時沾沾自喜道“我是血脈尊貴的大妖怪,妖形有好幾個竹樓那么高,一口能吃十個你”
“哦還有,我羽毛艷麗無比,旁人一看就會閃瞎眼,被我的美麗所征服。”
“哦,是嗎這么美的妖,為什么打架的時候只用人形呢”霜絳年撐著面頰覷他,“妖形就這么見不得人嗎。”
晏畫闌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我不現妖形,是因為妖形長得實在太大太可怕了。”他眼神飄忽,強行挽尊,“如果我一出現,食物就全被嚇死了,這樣我捕獵多沒意思啊。”
吹,接著吹。
吹牛比他吹簫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