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也不能進宮。
那是一條死路,行不通。
她要成為一名國醫,她不想放棄。
她現在就很好,很好的。熬過這段時間,等他興頭過去便好了。
是以,天蒙蒙亮,趁著他未醒,悄悄離開,巖洞的侍衛想攔卻未攔,她借了他們一匹馬,在兩名侍衛的暗中護送下,回了來。
剛剛踽踽獨行,一點點,朝他靠近時,她其實害怕得緊,害怕他惱怒之下,當眾承認,昨夜與她共度一夜的是他,怕他下旨將她召入皇宮為妃。
所幸,她賭贏了,賭他是君子,賭他不會強迫她。
回到乾坤殿后的耳房,賀玲幫她傳來一桶熱水。
她掩下門霏,將衣裳一件件脫落,扶著木桶跨入,將布滿痕跡的身子緩緩沉入熱水中,她埋首于雙掌,閉目,熱騰騰的氣浪蒸著她的眼,她情不自禁濕了眼眶。
昨夜的畫面排山倒海涌現。
在藥性催促下,她是熱切回應他的。
那種羞恥,無奈,痛苦,以及一點點難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尖,終是壓垮了她的意志,她捂著臉埋入水中,放聲哭了出來。
哭過后,她方想起一事,連忙雙手重重按在腰身兩側的穴位,這般能幫她將那東西流出來。
她不能壞他的孩子,絕不能
她不知,此時此刻,皇帝已回到了乾坤殿,及入后殿,他立在窗下,眺望耳房的方向,撐著額,眸眼沉沉吩咐冷懷安,
“著人看著傅嬈,不許她服用避子湯。”
“遵旨”
冷懷安眼底閃過一抹微亮的神采,唇角緩緩勾著笑意,“陛下放心,老奴定將縣主看得死死的,她所有入口的東西老奴都會查驗”
皇帝立在北窗許久,映著滿窗的郁郁蔥蔥,終是將心頭的躁怒壓了下去。
她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姑娘呢,他不該與她計較。
他比她年長那般多,該要寬容她,理解她,甚至引導她。
她昨晚經歷了那樣的事,此刻他不能陪著她,至少也不能生她的氣。
思忖片刻,他又吩咐,“傳旨,擢傅嬈為六品太醫,賜腰牌,可隨時出入宮禁。”
愛護一個人,不該去束縛她。
她不是想當國醫么,他便助她一臂之力。
傅嬈這一覺睡得很沉,至傍晚方醒。
眼皮重的睜不開,只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敲門,
“縣主,縣主,您醒了沒,快些去救救賀姑娘吧,賀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