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最近真的是春風得意。
甚至可以說小日子過得爽歪歪。
薛進有空,她就和薛進約會,薛進沒空,她就去幫老爹忙活開礦的事,這一整天下來幾乎不閑著,充實卻不辛苦,開開心心,無憂無慮,所以吃得好睡得香。
要非挑出一點不好,那就是老大老二他們總找薛進的麻煩。
真欺負人也罷了,楚熹可以理直氣壯的去討說法,偏他們搖著一家人的大旗,打著找妹婿幫忙的名義,換著花樣的給薛進找麻煩。
你薛進敢推三阻四,你楚熹敢打抱不平,便是沒拿大哥二哥當自家人。
沒當自家人怎么樣呢老大老二連跑帶顛的就去跟老爹告狀。
老爹是在背后給老大老二撐腰的人,哪里會幫著薛進,他折騰起薛進更不手軟,安陽城里有什么苦活累活不討好的差事,他統統丟給薛進,還美名其曰歷練未來女婿,好叫女婿做他的左膀右臂。
這漂亮話說的楚熹啞口無言,即便明知道他們在故意找茬,也沒得可爭辯。
當然,楚熹私心里并不愿意為著薛進總跟老爹發生爭執,她仍以為老爹不過一時對薛進有偏見,要考驗考驗這未來女婿,薛進若能堅持得住,能經受得住,過一陣子也就好了。
因此她在薛進跟前更脅肩諂笑、低眉順眼,哄大爺似的哄著男朋友。
轉眼到了大暑這一日,天兒熱的出奇,剛開鑿沒多久的硫磺礦上都停了工。
碧空如洗,蟬聲陣陣,城主府的仆婢們疲懶的躲在陰涼處,期盼著主子能消消停停的待在屋里,最好一覺睡到太陽落山。
楚熹何嘗不畏熱,她這陣子老往山上跑,臉都曬黑了一個度。然而天氣越熱,薛進那邊越不好過,她非得出門一趟不可。
“小姐,今兒難得清閑,就在府里歇歇嘛。”
“我自己去,不要人跟著。”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怕你傷暑。”
楚熹將冪籬罩在頭上,扭頭看向冬兒“你想陪我去”
饒是貪玩如冬兒,也頂不住這似火驕陽了“那小姐當心點,要早些回來呀。”
又豈止是冬兒懶得動彈,這安陽城的大街上都比平時冷清不少,沿街那些鋪子門窗大敞,里頭卻空無一人,掌柜賬房全無所事事的坐在門檻上嗑瓜子。
真熱啊。
明明去府衙這條路沒多遠,楚熹愣是走出一身濕膩的虛汗,累的喘氣都費勁。
好在沒撲個空。
守門城衛一見她,忙上前道“三小姐今日來得巧了薛統領剛剛回來”
楚熹和薛進定親這事雖沒有向外大肆宣揚,但楚熹總來找薛進,再加上城主老爹對薛進“格外關照”,府衙這些人心里也就有數了,免不得背地里巴結薛進,尋著機會在楚熹跟前露臉。
“剛回來他去哪了”
“輪值點卯那會有百姓來報官,說昨晚鄉里出了命案,薛統領便帶著仵作過去查看了。”
薛進身為城衛統領,按理只需負責安陽城這一帶,鄉里的命案原與他不相干,可誰讓老爹“看重”他呢,甭管是命案盜竊案還是鄰里之間一畝三分地的爭奪案,一律交給他辦理。
“那他這會在哪呢”
“命案未結,只帶回幾個嫌犯,薛統領此時應該在牢房里提審,三小姐不妨到后院等一等,小人去知會薛統領一聲。”
楚熹來府衙這么多回,還沒去過牢房,聽說薛進在提審嫌犯,忽然有些好奇“不用,我去牢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