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憤怒。
誤會什么誤會。你們因為屁大點誤會就可以殺人滅口,做出的交代僅僅是十年二十年后連一句道歉都沒有的、輕飄飄的邀請家這群殺害自己至親,毀了原本美好的一切的惡徒,竟然腆著臉說魔窟才是歸宿
放屁
他時刻憤恨于自己的姓氏。
但即便是在父母雙亡后,他也并未換掉自己的名字,僅僅是換了一個字的寫法罷了。
畢竟,這是除了那把橫刀外,父親所留下唯一的遺物。
若真的抹去了這這些都放下,翻了篇,讓一切都被遺忘在歷史的塵埃里。他不會這么做,這不像他。比起忘卻,他更愿意選擇銘記。銘記這炙熱的仇恨,銘記這抹不去的傷痕。
這不代表他對與唐門建立聯系,保留著什么可能性。
用膝蓋想都知道。他們是看上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盡管不那么好聽,卻意外地與這口碑不佳的“名門正派”不謀而合所以想借他之名,壯大己方的力量。唐門人才輩出,按理說是不缺他這么一個“漏網之魚”。但恐怕正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底細一清二楚,怕他報復。
報復這個詞或許不那么貼切,畢竟那樣大的門派,會怕你一個小小的陰陽師不成
所以他們想要借此優勢,來監視并控制自己的行動。
“我應該感恩戴德嗎”
唐赫咬著牙問,故意讓他們察覺到自己的不快。他翻身上了馬,攥緊韁繩,調整馬頭。
“您息怒。我們不過是傳話而已。你若不愿意隨我們回去,我們二人原話復命便是。但我們此行的任務除了規勸您外,還有一件事。”
“我沒興趣聽,也別指望我配合。”
“想必您當然不會配合。”
這時候,寡言少語的懷瀾突然伸出手,帶出一道纖細而結實的鐵鏈。鐵鏈在空中劃開一個圈,精準地套在馬脖子上。馬兒慌了神,步伐亂了,險些將唐赫甩下來。就在這時,傾瀾伸手去奪他腰間的橫刀。唐赫直接抽出刀身,清脆的聲響伴隨一道寒光在瞬間劈斷了鎖鏈。這令他們有些意外按理說那時候的工藝,做不出這樣的好刀。
他刀法很好,得換個法子。傾瀾反身躲過掙扎的馬,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匕首,向上挑過,割開了刀鞘的帶子。唐赫伸手去抓,懷瀾突然張開口,將一枚尖利的針從口中推出去。
針扎穿了唐赫的手背,從掌心探出刺來。
僅皺眉一瞬,他依然攥住了險些跌落的刀鞘,并將橫刀送了回去。騰出的另一只手拽緊韁繩,驅馬立刻與他們拉遠了距離。就這樣逃之夭夭倒也無妨,但這向來不是他的風格。他知道,那兩人并沒有追來,于是勒馬回過頭,視線穿透黑暗,冷冷地瞥過去。
“準備復命了是嗎”
“不假。”
他們的距離很遠,但夜很近,讓他們的話語不至于完全被環境吞噬。
“那勞煩你順便幫我帶句話吧。”
“但說無妨。”
“放你媽的狗屁。”
說罷,他絕塵而去。
唐傾瀾有些遺憾地望過去,唐赫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只有凌亂的馬蹄聲還回蕩在耳邊。